我不愿等了,这世间山花烂漫遍地芳香,我想携这你的手天南海北,而不是为什么皇权富贵困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
裴安。
周遭的宾客先是诧异,接着不乏有人遗憾这鲜花被端王爷摘了去,心中哪怕有艳羡有嫉妒,碍着裴安的面子却只能道一句恭喜。
虞祁本来还欲用这一身军功抵了这圣旨,倘若虞欢不喜欢,哪怕对方是军功累累身份尊贵的裴安,虞祁也不会让虞欢委委屈屈的嫁过去。
可是虞欢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哪怕她这一年突然好似长大了一般成熟稳重,实则也还是那个喜厌分明的小姑娘。
她这样欢欢喜喜的应了,旁人兴许会说她不矜持,虞祁却知道,她心中当真是属意裴安的。
加上先前席上频频回头,大约也是在等这位风姿绰约的王爷。
虞祁心中说不清欢喜还是不舍,喜有两则,一则是他心心念念要为女儿相看一个好人家,女儿属意之人却是难得的两情相悦。
二则是裴元朗方才有心巴结他,一双眼几乎定在虞欢身上,现如今虞欢有了一桩好姻缘,自己就不必再费心费力回绝他。
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宴席散尽,虞欢心中欢喜,却知晓自己应该将这一切事儿做个了解,再了却前世干干净净的嫁给裴安。
因此,她开口,声音有些涩:“爹,咱们不是要一起去瞧夫人的吗?”
虞祁顿下回书房的步子,回首,眼眸竟然也有些湿润:“是了,父亲年纪大了,竟又忘记了。”
虞媃想去阻止,却被身边虞姒一把拉住,她回眸低低呵斥:“你做什么!”
虞姒有些踌躇却又莫名其妙的坚定,“你做什么?现如今虞欢定然不会放过母亲,你我再去从旁开脱不过是火上浇油。”
“父亲甚至还会疑心你我是否从中做了什么!”
虞媃咬了咬牙,这种时候她竟还没有虞姒清醒,可她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虞欢这个小贱人为难吗。
她做不到,微微低下头,再睁眼时,她眼底的那点儿纠结和不甘全部褪去:“你说的是。”
“我们各自回院,就当做不知道这事儿。”
现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与其平添了父亲的厌恶,那势必在母亲下台之后,她们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倒不如明哲保身,到时候还能在父亲跟前装可怜夺些怜爱同情。
虞欢走在青石板上,有些绞了冰,她需得扶着人走才不滑。
回了头,看见虞媃和虞姒步履匆匆的模样同阿珂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嘲讽的笑意。
原来大难临头,连女儿都会将她抛诸脑后明哲保身。
虞欢说不清该感叹李氏罪有应得还是同情她一下。
到了她院子门口,黑灯瞎火闭门不开,大约是知道事情败露了,虞欢又提前叫人守了府门,她没法子跑。
这种行径,掩耳盗铃罢了。
虞祁微微蹙眉,“怎的今儿歇的这样早。”
虞欢这才冷笑了一声,“大约是犯了错,担心父亲来找他罢。”
虞祁这才回头,颇不解:“什么?”
“她又做了什么,又针对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