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朝最信五行之道保国运昌盛,因此对卿离国师的话向来深信不疑。
虞欢也稍稍镇定,投去个感激的眼神,沉声道,“国师不愧神机妙算,臣女小时兄长就教过我扔飞镖。”
“一时让我防身,二是父亲觉得,身为虞家的女儿需得有些真功夫。”
“至于体弱多病,想来我和我四妹妹大抵都年年如此。在夫人口中身康体健的大约只有我二妹三妹了罢。”
虞欢这话真真切切,父亲与哥哥常年征战在外,担心她在府中受了委屈,教她飞镖暗器。只不过她那时年纪尚小,吃不得苦。
后来遇见裴元朗,同他风里来雨里去,好几次险象环生,她才又苦练暗器。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是为了他。
虞依知道这时是摆李氏一道的好时机,做出副畏缩委屈的模样,将头埋得更低。
这意思不言而喻。
李氏心中骇然,这小贱人,告状竟告到皇上面前了。
那端坐高堂的九五之尊皱眉,臣子后院失火他总不好掺和,半晌,他沉声:“既然体弱多病,朕记得内务府还有株千年灵芝,便赏了你吧!”
虞欢惊愕,千年灵芝,裴元朗前世费尽心力才得到的东西这样轻松就被鸿德帝赏给了她?
裴安也一脸诧异,满堂宾客哗然,东厂厂公朱展面色一僵,瞧见皇后清白交加的脸,“不妥啊皇上,这千年灵芝难得一株,自然得收在宫中以备您不时之需!”
阉人说话大多捏尖了嗓子,嗲声嗲气让裴安和虞欢一同拧眉。
裴安挑眉,这千年灵芝的主意原本他没打,既然皇兄如此慷慨,他也是乐的借花献佛的。
“朱公公这是什么话?”
他这话方一出口,朱展的脸色就变了,他原先是锦妃身边得脸的太监,后来被引荐到皇帝跟前,屡建奇功,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东厂厂公。
朝廷之上的人大多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敬称他一声朱大人。
唯有裴安,开口就让他想起那些伏低做小的日子。
虞欢盯着这东厂朱大人,心中冷笑,他在皇帝面前为了表忠心从不站派偏向哪一位皇子。
然而实际上,他早已是裴元朗礼待的坐上宾。
前世,抹杀虞家,这人出了大力气。
“皇上龙体康健,瞧着就是万岁之人。”虞欢装作怯怯,将头回见天子的不安同骨子里的傲杂糅的淋漓尽致。叫人看了非但不讽她懦弱,反还赞她将门风骨。
裴安接话,同她一唱一和:“所以本王听着朱公公这话有几分不对味来,你莫非胆大如斯,竟敢口出狂言,咒皇上龙体欠安!”
眼瞅着鸿德帝方才稍稍亲和些的脸又要染上怒意,厅外长街传来唱报声:“镇国公到——”
这声音庄重肃穆叫虞欢心头颤颤,众人皆回头,瞧见镇国公一身黑袍上,头发高高束起,即使年过四十,却只是眉眼带了些沧桑,常年征战沙场,杀伐之气尽显。
他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少年,少年有三分相似虞国公,眉目间有几分艳色,戾气倒是浅了很多,那是虞欢的兄长,虞复。
那怒色立刻被喜悦代替:“成了,朕一言九鼎,说赏了就是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