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声响起,众人忙站在自家席位之前翘首,虞欢端站在那,瞧见帝后携手而来。
明黄色的袍衫,绣着真龙,头顶着金冠,隐隐瞧见几捋白发,面容坚毅中透着些阴沉,这便是端朝的鸿德帝了。
身旁跟着个美妇人,红色衣袍锦绣,绣着凤凰展翅,不过三十有余,一张脸保养得宜,端庄大气。
众人齐齐行礼,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那人缓缓走到皇位之上落了座,才迟迟唤一声:“众卿平身!”
虞欢左侧正与沈焕然相邻,右侧就是李氏,桌上已经摆好酒菜,大厅内舞女开始跳舞助兴。
李氏端起酒杯给虞欢倒酒,虞欢挑眉不语,是了,趁着倒酒的时候将指尖掐好剂量的迷药弹近她杯中。她前世毫无设防,喝下了迷药后昏昏欲睡,李氏掐着点撺掇皇后让她献技。
她刚刚站起身,迷药药效显露,满厅人哗然,原来虞府大小姐胆小怯懦到瞥见圣颜就晕厥了过去,当真是叫世人贻笑大方。
虞欢敛了神色,将眼里的讥讽恨意尽数压下,酒杯放在有些手足无措的虞依面前。
“瞧四妹妹这样子紧张,你我都是头一回进宫,喝杯酒压压惊吧!”
李氏眉心一跳,虞依自然不会随便接虞欢递来的东西,她脸上神情讷讷,愚钝摇头,“既,既是母亲给大姐姐倒的酒,我怎可越俎代庖?”
她怯怯低头,叫人瞧不清神色,只望着桌上菜肴有些发愣。
古时的贵人就是好,摆个宴都这样铺张华丽,自己一定得好好向上爬!
“怎的?”虞欢蹙眉:“夫人倒得酒你不喝是哪门子道理?诚心下了夫人的脸子?”
沈焕然一口清酒噎在喉间,转头看虞欢,这样动向她大约明了,寻常庶女哪敢这般行事。
大约是那酒里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罢!
她自小被娇宠着长大,父亲只她母亲一房妻子,她受尽宠爱,虽懂些后宅阴私,却未曾经历过。
因此,对虞欢到生出几分同情。
虞依有些烦了,这虞欢当真是阴魂不散,她同李氏斗就斗,为何非要将自己扯进去。
“大姐姐,这可是宫宴,平日在家中妹妹敬你,今日,大姐姐还是是收敛些好。”
虞欢未曾搭话,她正望着大殿上,皇帝端坐同皇后语笑阑珊,那侍候的太监脸上是阉人惯有的阿谀奉承。只眼底有些狠辣与慌张。
虞欢挑眉,事情不对了!
那太监从宽大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光闪过殿上所有人的眼中。
虞欢前世养成的习惯不听脑子思量,她手中酒杯掷出,众人见那白瓷杯子砰一声撞上刀刃,划拉碎裂。
原在席上喝酒的端王殿下身影一闪,快的叫人看不见,堪堪立于皇帝身后,抓住了那太监的手。
一旁呆愣的皇后忙大喊侍卫:“抓刺客啊!”
“有人意图行刺皇上!”
这变故只在一瞬间,在场人皆风声鹤唳,君王遇刺,他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裴安捏着他下巴一个用劲卸下,咬舌自尽封口是没可能了。
那君王也有些慌张,给了那太监一巴掌:“谁给你的胆子!连朕你都敢行刺!”
“这大端七十二种刑法你想一一尝遍吗?”他手掐着那太监脖颈用力,眼里满是阴翳,撇开那龙袍加身,半点帝王之气也无。
在场人跪了一团,大都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