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怕了吗”耶律文奴紧逼著道。
赵惟正摇头,“孤不趁人之危,別到时贏了你,要背上一个名不副实的名头,放心,孤还不走,你就安心休养便是!”
说罢,赵惟正回头看向杨延瑛,“杨姨,咱们进城!”
杨延瑛没想到赵惟正会是这么个决定,忍不住笑著上前道:“你是真不怕同他比试”
赵惟正催马上前步入城池,笑著道:“怕什么有杨姨教授的杨家枪,就算是耶律奚底,我也敢一试!”
“大言不惭!”杨延瑛瞥了一眼,摇头失笑,“既然要比,自不能丟了我大宋的脸面,从明日起,卯时来寻本將!”
赵惟正不期然想起还在王府时的日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最后还是頷首道:“是,我知道了!”
城外的耶律文奴却是被这番话气得更深,他没有从赵惟正的话中听到任何畏惧,反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宽容,和居高临下的体恤。
“风尘僕僕风寒”耶律文奴胸膛急剧起伏,他一路顛沛、担惊受怕,心中憋著的是一股亡国之恨的戾气!
这分明是推脱,是怯战,是瞧不起他!
耶律文奴想要反驳,想戳穿这虚偽的关怀,想当著所有人的面斥责对方不过是个躲在军功背后的懦夫。
但话到嘴边,却被对方那平静无波、甚至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仪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状態不佳,孤胜之不武。
这种被彻底看轻、甚至连愤怒都被对方轻易拿捏的感觉,比直接的羞辱更让耶律文奴难受。
他感觉自己拼尽全力挥出的一拳,打中的不是坚硬的鎧甲,而是一团柔软却无法穿透的,所有的力量都被无声无息地吸收、化解,徒留自己显得可笑而狼狈。
“走吧,先进城!”皇后上前拍了拍耶律文奴的肩膀,她知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骄傲,如今受了如此大的打击,一时定然接受不来。
可,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车队再次启动,缓缓进入临潢府城门。
城內的景象更是刺痛了耶律文奴的眼睛,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宫墙,如今却遍布陌生的宋字旗帜和巡逻的宋军士兵。
一些契丹百姓远远看著这支特殊的车队,眼神复杂,有同情、有麻木,甚至...有畏惧下的躲闪,竟无一人上前。
一行人被安置在一处原本属於契丹贵族的府邸中,虽未被投入监牢,但內外都有宋军精锐把守,与软禁无异。
进入这暂时的牢笼,耶律文奴反而冷静了下来,或者说,是极致的愤怒沉淀为了冰冷的决心。
赵惟正的宽容刺激了他,他要证明,即便身为阶下囚,他耶律文奴也绝非需要对方施捨怜悯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