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太尉抬眸看他,不答反问:“你比我先回京,京中有什么风吹草动,还需向我打听?”
沈铎严听了,搓了搓手,露出为难神色,说道:“您也知道的,我素来跟朝中百官交集甚少,消息并不灵通,有些什么事儿,都是最后才知道的。”
段太尉知道沈铎严朝中无根基,便转了话题,说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现在也只是刚刚放出风声而已。皇上他已年方十五,不日就该择后。太皇太后的意思,及早些筹谋,免得被高家人先下手为强。故此,急召我回来商量。”
沈铎严点点头,喃喃说道:“是啊,皇上他也十五岁了,大人了。”
“十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些事儿,虽然他懂,却未必能做得了主。高家那边,又都是行事乖张的,依着他们的想法,怕是会出大乱子。你皇祖母自然是不允的。
当年你爷爷和父亲叔伯,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岂能拱手让到高家那帮人手里。故此,她老人家这才飞鸽传书,急召我回来商议此事。”
沈铎严一听,笑了笑,说道:“皇祖母的性子,必然不会依着高家的。她老人家,如若晚个二三十年,那高太后必然不是她的对手。奈何皇祖母现在年岁大了,精神差些,这才让那女人钻了空子。这回皇上的亲事,有皇祖母亲自给张罗,一准是十拿九稳的。”
段太尉听了,笑了笑没吱声,问道:“听说你府上最近有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胎添了三个孩儿?真是可喜可贺。”
沈铎严听了,装模作样一拱手,回道:“同喜同喜!”他这幅样子,逗的段太尉忍不住想要揍他。
“怎么样?有没有抱去给你皇祖母瞧瞧。”
“还不曾顾得上。本来就不到日子,足足早了一个来月。贱内她又难产,产后又发了痈积之症,高热昏迷了好几天。这一通忙下来,尚来不及抱去给皇祖母瞧一瞧。等我这次从西山大营回来吧,到时候三个孩儿也大些了,能经历些风雨了,到时无论如何也要抱去林溪庵,给皇祖母磕头请安,顺道也去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他们三个健康平安。”
“你皇祖母这十多年,长住林溪庵念经诵佛,很多事儿早已看淡。单单你们小辈人子嗣这事儿,方能引得她关注些。回头她看了你那三个孩儿,必定欢喜得紧。
当年她可是最宠你父亲的,奈何……她老人家也是伤心了好久,想着把你带到宫里养着,奈何你那时尚小,总是念着你母亲,舍弃不了原来的府邸,这才作罢。哎,她现在看到你成家立业,又有了三个孩儿,必定欣慰得很。”
段太尉如若不提沈澄倒还好,一提,倒引得沈铎严的脸色又严肃了几分,压低声音追问道:“我听说,当年我父亲是被那人陷害,才中了毒箭身亡的。这事儿,您可曾听说?”
段太尉一听,脸色瞬时严肃起来,问道:“这话,你听谁说的?”
“您别管我听谁说的,您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吧?”
段太尉摇了摇头,说道:“不曾听说,倒是你,现如今朝堂不稳,总有一些人心怀叵测,不知背地里怀揣了些什么龌龊想法,你须得小心些,别被人利用了才好。”
沈铎严听了,亮晶晶的眼神黯淡下来,随口“哦”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