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小气,他怕是要被她记很长一段时间诶……
阮娇娇看向霍丫头,霍丫头机灵,立即将那碗水从秦不理手中拿过来。
秦不理自然是知道那意思,一开始还不放,但阮娇娇道:
“我自己泡,不用劳烦秦公子。我有几句话要和秦公子说,霍丫头,你先出去,这事儿你听不得。”
小娘子蹙眉又微嘟嘴的模样,甚是动人。秦不理心头软得一塌糊涂,想揉她粉嫩的双颊,想让手指再次穿梭在她如丝绸般的黑发里,想叫她疼,叫她那双嗔怒的眼看着他,想……欺负她……
她有不能叫霍丫头听到的话要告诉他呢。
秦不理莫名紧张,又满满期待。
若她和他也是一样心思,不管旁人如何说,不管局势如何乱,他要带走她。
把她放在他身边,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这样就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
只要她愿意的话。
“古通一通海寇,他拿到的钱财,都送到海寇那儿去了。”
可是她将手指泡在那碗盐水里头,说的却是别的事情。
正经事。
还真是霍丫头不能听的事。
“古通一?潢县知县古通一?”
秦不理的双眸立即恢复锐利,微微半眯。
阮娇娇抬头,认真看着他,“对,潢县知县古通一。他有一个叫宋小娘子的小妾,是东岛人,是海寇给古通一的。”
秦不理瞧着阮娇娇那根被泡在盐水里的手指头,心中百转千回。
这么巧?指向陇南阮家的背后金主,移到了潢县,他们在潢县查不到背后的人的时候,潢县知县就自己跳出来了?
古通一?贩官鬻爵案没牵扯到他,他这时候应该谨慎才对,会露出狐狸尾巴叫人逮着?
“谁告诉你的?”
秦不理做近阮娇娇,罔顾她又紧绷起来的双肩,将她的手指从那碗盐水里头拎出来,拉下霍丫头方才扎在床帐上的针,放在油灯跳动的火焰上,烧了一烧。
阮娇娇更是紧张,盯紧了他的动作。
“挑……挑不出来的,刚才霍丫头试过了。”
“嗯?要是挑出来了呢?”
秦不理挑眉,问她。
阮娇娇将视线撇开,不看他,悄悄要抽回自己的手指头。
秦不理没放,“你先前欠我的银子还没给。”
阮娇娇诧异,“欠你的银子?”
然后便蓦地想起来,他之前好像是有说过他为她做了什么事情,要多少银子的。
那时候以为他是土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想到他是海卫军。
只是……
“海卫军的俸禄这么低么?”
需要在外头干活儿补贴家用?
阮娇娇小心问道。
这一回,轮到秦不理错愕。
“什么?什么海卫军的俸禄?”
阮娇娇看他吃惊神色,误解了,想到她二哥平日里常说不能说男人没钱,不能说男人穷,有些穷男人被撕破了这遮羞布之后,恼羞成怒起来,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阮娇娇不愿伤他的心,便立即住口摇头:
“没……没什么……”
可能是家中要添孩子了,吃穿用度的花销也要大增吧。阮娇娇想着待会儿他走之前,要给他塞两张银票。
她枕头底下好像有两张一百两的,那是阮承泽交待她养成的习惯,要是突然失火,或是突逢意外,抱着枕头里的银票就跑,人在外头就不会饿——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阮娇娇瞪大双眼,身子僵得没法反应。
他……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他吃她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