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过海卫军头子跟人道过歉?
但对阮娇娇,他放低身段道歉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像卫伍婶之前低斥他的那般,是他作死——全是他咎由自取得来的。
“你……你用蛇吓我!”
阮娇娇的脸被他按压在他胸口,低低的痛哭声伴着眼泪,渗进他的胸膛。
她的委屈,恼怒,不甘,埋怨,还有些许的嫌弃,像蛇的毒牙,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心上。
“是我不好,对不住。”
姑娘家瘦,身子又软,能被他全然抱在怀里头,紧紧呵护。
秦不理摸到她后背的肩胛骨,那形状像一双小小的蝴蝶翅膀,弧度优美,他的手流连在上头,悄悄揽紧她的腰。
再紧一些,紧到把她融进他的身体里就好了。不用担心谁再对她不利,不用担心谁会伤害她。
这一紧,却惊醒了阮娇娇。
肚腹传来她柔弱的力道,将他推开。
“你……你松……松开……”
阮娇娇记着他是方翠翠的郎君,这般于礼不合!于礼不合呀!
她怎么,怎么还当真放松依偎到他怀里头,甚至想痛哭一场了呢?!
她真恶心!
阮娇娇痛恨自己,用力将秦不理推开。
好在他没像之前似的坚持用力。
他一松开,阮娇娇立即往床里头退,靠上床头,曲起双膝挡在身前,又拉高了被子,忿忿擦干脸上的泪,才谨慎看他,防止他又过来做登徒子。
“蛇……蛇是在南婆婆家抓的。”
被她防着的人,求饶似的看着她,近乎低声下气了。
阮娇娇不是很想听这个,可他一定要说完。
“蛇把南婆婆家里的鸡都吃光了,没有人敢去抓它。我刚好回来,就顺手帮了个忙。阮府里面不会有蛇,起这房子的时候,墙根底下埋了硫磺的。”秦不理柔声道。
阮娇娇将眼撇开,不看他。
她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热衷于拿东西吓唬人。还热衷于撩拨别人。
他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方翠翠不是大着肚子吗?!
阮娇娇蹙眉,不肯看向他。
“娇娇……”
“四姑娘!盐水来啦!”
霍丫头在外头大喝一声,深更半夜的,她也不知道收敛音量。
或许是就是不肯收敛音量。
“我进来了啊!”
这一句,不知道是要提醒阮娇娇,还是要提醒秦不理。
阮娇娇眼风瞥见秦不理往后退了退,不再是一个往她这儿逼过来的姿态。
霍丫头将那碗盐水递给秦不理,灵动的双眼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秦不理这一次倒是没赶人,冲着阮娇娇摊开一只手,同阮娇娇道:
“把手指放到这碗盐水里头,待会儿用针挑的时候好挑一些。”
阮娇娇看着他指节分明的大手,手掌有着粗糙的茧子,阮娇娇知道那摸起来是怎么样地像一块砂纸。
他掌心的纹路简单,不像她的分支上总有细小的纹路,算命的都说她这一辈子过得坎坷又崎岖。
阮娇娇瞪着他的手心,心中忿忿,想着还不是因为他之前把她手上的灯笼抽走,灯笼木杆上的刺才会扎到她的肉里?
她刚才哭得累了才发现手指头疼得厉害,还肿了起来,就着灯火看的时候,才瞧清那刺小小一根,已经深深扎进她的肉里头,那块地方还因此红肿了起来。
她今天一天本来就过得心惊胆战的,到了夜里还有他这欺负人的出现。
“娇娇,手拿过来。”
秦不理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