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像蛊惑,秦不理的嘴贴在她耳畔,说话时的气息喷落,像一根灼热的羽毛,抚弄她的耳垂。
“不信你可以问问荀瑞,那人是哪天死的,他死的那天,阮承泽是不是去过观音庙。”
话虽这样说,他捂着阮娇娇的手却没有放开。
他的手又大又厚,和阮娇娇的脸一般大,这样一捂,阮娇娇的口鼻都被封住,哪里还能呼吸还能喘得上气?
阮娇娇拍打他的手臂,被他一手将她两只手的手腕一齐捏住了,往下一压,用力控在她的腿上。
阮娇娇便只能摇头,期盼挣脱他的手。
好在在戈青将话问出来之前,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将阮娇娇的口鼻一齐捂住了。
大掌往下挪,露出阮娇娇的鼻子。
阮娇娇已经差些憋昏过去,头晕脑胀,面皮发麻,全然没个力气地往后倚靠在秦不理的怀里。
察觉到怀里的人将自己的重量都蔫蔫交给了他,秦不理甚至索性带着她往后靠,给自己调整另一个舒适的姿势。
阮娇娇被他挪腾了一下,他虽然仍旧捂住她的嘴,甚至将她的下巴一块儿包了起来——盖因他手实在太大,阮娇娇的脸实在太小。阮娇娇后脑勺枕在他胸膛,能听到强壮有力的节奏跳动,从那堵厚实的皮肉之下传来。
戈青在外头问的是,“荀大人方才问我家四姑娘是哪天去观音庙上的香,莫非那说是海寇……哎哎,对不住对不住,大人您可别这样瞪我,我这可都是听他们说的。那就……甭管那是不是一个海寇,总之死的那人,是我家四姑娘去观音庙那天死的?”
荀瑞哼一声,“案子未清,仍在办理,你这奴才莫要瞎打听。”
戈青的声音便染了一些无辜,“哎非也非也,这可不是我这小奴才想要瞎打听,实在是我家二爷担忧得很,前些日子还交待了李管事的多出去打听打听,哪怕花钱也要将情况打听清楚了呢。但这不是大人们将消息封得严实么?”
阮娇娇心中诧异,隐约觉得戈青这话,和秦不理方才说的,都是要将观音庙这桩祸事往她二哥身上引。
比方说秦不理方才说的,要她问荀瑞,那人死的那天,阮承泽是不是去过观音庙。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二哥那天是不是真去过观音庙杀过人,她要真照着秦不理那般问荀瑞了,那才是真的傻。
退一万步说,要是人真是她二哥杀的,衙门和守卫军或许还没查到他——因为阮娇娇觉得至今尚无针对阮家或是阮承泽的调查动静。若她要真这么问了,那岂不是将她二哥推到办案人的眼前?
而戈青现在这话,又搅弄得好似阮承泽急切地关注着这案子的进展。
一个寻常商贾,若是同这案子没有关系,做什么要下重金打听这案子的情况?满足八卦心理也不是这么满足的。
阮娇娇焦急,扭动身子要挣脱秦不理的束缚,摇晃脑袋要摆脱秦不理的手,哪怕只能让自己发出一个声音,提醒外头的人,车里有悍匪。
可秦不理稍一用力,她就被死死困在他身前,半分再动弹不得。
许是戈青托了阮承泽的名号,荀瑞果然“哦?”了一声,问戈青:
“阮二爷打听这案子做什么?”
阮娇娇被压制得全无一丝多余空隙可以移动,心如死灰。
再蠢笨,也能听出荀瑞的怀疑名单上无端多了一个阮承泽。
“哦,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戈青笑着道,马车速度不快,他能一心二用,“我也是听李管事说的,说是我们二爷有个京城来的客人,到陇南落脚后,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