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瑞问的却不是车里的情况,问的是她有没有去过观音庙。
阮娇娇松下一口气,想挣开秦不理的手。
但她怎么动,他就跟着她的手臂怎么动,大手一圈,将她细瘦的手臂全然拢在手里。
阮娇娇一下子想起逢年过节的舞龙队伍,他这样追随她,叫她觉得自己像龙头追着的那颗龙珠。
阮娇娇咬住下唇,回头嗔怒瞪他。秦不理靠在车壁一侧,淡然而悠闲。
他好像不觉得外头的守卫军是困扰。
他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外头的守卫军不就是在找他吗?
“四姑娘?”
荀瑞见无人应答,屈指敲了一敲车壁。
阮娇娇因这蓦然的敲击声惊慌,不由自主回转身子,向着荀瑞在的一侧。
刚要答话,秦不理伸手,将她脸颊一捏。
是一手将她两边脸颊都捏住了的手法,叫她脸上的肉都往嘴前挤。阮娇娇心头重重一跳,被他掐得讲不出话。
生怕荀瑞在外头察觉有异,闯进来查看,阮娇娇赶紧拍打秦不理的手,一双眼也恼怒将他瞪着。
那只手臂肌肉结实,男子的皮肤粗糙又坚韧,阮娇娇只觉得自己像拍打一块裹了人皮包了点肉的木头。
她越是着急,他越是好整以暇将她看着,说不清楚是觉得她有趣,还是在试探她别的什么东西。
“四姑娘?”
荀瑞在外,又催促一声。
阮娇娇猛地一低头,趁着秦不理猝不及防的时候,一口咬上他的虎口。
咸,带着热的青草围,他的手背还有之前在火场留下的灼伤。
贝齿锋利,阮娇娇这一口咬得恨,是将恼怒和委屈都集中在这一口里了。
齿舌间很快弥漫血腥气,甜又腥,还透着腻。
他也不说话,脸上表情甚至没动,就这么低头看着咬人的阮娇娇。
阮娇娇觉得腮帮子疼。
这人刚硬又坚韧,虎口处的肉都像一块嚼不烂的牛筋。
将他的手从嘴里呸出,阮娇娇眼见荀瑞在的一侧,车窗上的位置好像有个亮光被掀开,慌忙出声:
“是三月初一,我同婢女翠翠去观音庙里上过香。”
那一角亮光很快消失,帘子复又落下。
“原来四姑娘是睡着了。”
荀瑞这一句听起来像自言自语,但那音量却提得高。
赶马车的戈青在前头朗声笑:“我家四姑娘大病初愈,这马车摇晃,可不得睡着了么?大人问我家四姑娘观音庙的事情,是因为那被剥了面皮的杀人案么?”
杀人案?
阮娇娇竖了一只耳朵,凝神听戈青和荀瑞的话。
她先前已经知道观音庙有个杀人案,她去秦不理的小院那天,荀瑞也在,送她回府路上提起过。
阮承泽也同她提起过,说那人被剥了面皮。
再多的,阮娇娇就不知道的。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没想到这桩案子还没破。
少女多好奇,阮娇娇少接触这些奇闻异事,自然忍不住心中好奇。
荀瑞轻蔑哼一声,“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阮娇娇明白,这是嫌弃戈青的身份地位低微,不屑同他说话。
阮娇娇甚是反感荀瑞对戈青这般态度,秀美紧蹙。冷不防的,一只耳朵被秦不理的大手捏住。
捏住就罢了,他还轻轻揉搓了她耳垂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