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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2章 父子相继,昆季同心(2 / 2)

褚渊听入耳中,禁不住开口道:“寒士不逊。”

刘祥冷笑道:“我不能杀死袁粲和刘秉,以换取富贵,活该当个寒士。”

褚渊听到这番话,顿时心寒而不能答,自是感到惭愧羞愤而成疾,竟致谢世。

褚渊丰采过人,独独眼睛看起来眼白(白眼珠)较多。朝中反对者称其为“白虹贯日”,认为这是宋室将亡的征兆。亦太附会。殁时年四十八岁。长子褚贲为齐世子中庶子,领翊军校尉,既丁父忧,当然免职。及服阕进谒,得诏授侍中,领步军校尉,褚贲固辞不拜。褚渊曾封南康公,褚贲当袭爵,他复让与弟褚蓁,自称有疾。大约是耻父失节,所以守志不仕,营墓终身,这也可谓善干父盅了。幸有此儿。

越年,南齐朝廷改元永明,授太尉豫章王嶷领太子太傅,护军将军长沙王萧晃为南徐州刺史,镇北将军竟陵王萧子良为南兖州刺史。朝廷召还豫州刺史垣崇祖,令为五兵尚书。中兵、外兵、骑兵、别兵、都兵为五兵。改司空谘议荀伯玉为散骑常侍。从前齐主萧赜为太子时,年已强仕,与乃父同创大业,朝政多由专断,幸臣张景真,骄侈僭拟,内外莫敢言,独司空谘议荀伯玉,密白宫廷,齐祖萧道成,即命检校东宫,收杀景真,且宣敕诘责太子。

萧赜惊惶称疾,月余尚难回父意,几乎储位被易,幸亏豫章王萧嶷无意夺嫡,孝悌兼全,王敬则又替萧赜救解,始免易储。

但伯玉益得上宠,萧赜更引为怨恨,与伯玉势不相容。垣崇祖亦未曾投附萧赜,当破北魏入朝堂时,曾经与太祖道成密谈终夕,萧赜亦未免怀疑;因此即位改元,便召垣崇祖入都,佯为抚慰。过了数月,秘密嘱咐宁朔将军孙景育,诬告垣崇祖构煽边荒,意图不轨,伯玉与为勾结,约期作乱等事,遂将垣崇祖和伯玉,收系狱中,论死处斩。

车骑将军张敬儿因佐命有功,很得宠遇,家中广蓄妓妾,奢侈逾恒。初娶毛氏,生子张道文,后见尚氏女有美色,竟将毛氏休弃,纳尚氏为继妻。

尚氏曾经对张敬儿道:“从前妾梦一手热,君得为南阳太守,嗣梦一脾热,君得为雍州刺史,近复梦半身热,君得为开府仪同三司,今且梦全体俱热,想又有绝大的喜事了。”要杀头了。张敬儿大悦,私语左右,当有人报入宫中。

齐主萧赜不能无疑,张敬儿又遣人贸易蛮中,朝廷又怀疑他勾通蛮族。适华林园设斋超荐,朝臣皆奉敕入园,张敬儿亦往。才经入座,即有卫士突出,拿下张敬儿。张敬儿自脱冠貂,愤然投地道:“都是此物误我!”贪图富贵者其听之!下狱数日,便即诛死,其子张道文、张道畅、张道固、张道休一并伏诛,惟少子张道庆得以赦免。聊为汝阴吐气。弟张恭儿官至员外郎,留居襄阳,闻张敬儿被诛,率数十骑走往蛮中。

张敬儿兄弟略迹。张敬儿初名狗儿,张恭儿名猪儿,宋明帝因他们名称鄙俚,改名敬儿、恭儿。张敬儿叛宋佐齐,做了一个开国功臣,总道是与齐同休,哪知阅时未几,父子同死刀下,这可见助恶附逆的贼臣,侥幸成功,也不能富贵到底,人生亦何苦不为忠义呢!

张敬儿本南阳人,曾在襄阳城西,筑造大宅,储积财货。张恭儿虽是官员外郎,却不愿出仕,并与张敬儿异居,自处上保村中,起居饮食,不异凡民,自虑为兄受累,乃窜迹蛮穴。后来上表自首,历陈本末,齐主萧赜亦知他与兄异趣,下诏原宥,仍得还家。一死一生,公理自见,本书不嫌琐叙,实欲唤醒梦梦。

侍中王僧虔,为宋太保王弘之从子,世为宰辅。齐祖萧道成,素与王僧虔友善,所以开国前后,特加重任。齐祖萧道成善于书法,王僧虔亦善书,两人尝各书一纸,比赛高下,书毕,齐祖萧道成笑示僧虔道:“谁为第一?”

僧虔答道:“臣书第一,陛下书亦第一。”

齐祖萧道成复笑道:“卿可谓善自为谋了。”

在建元三年,王僧虔出任湘州刺史,都督湘州诸军事,永明改元,召还都中,授侍中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

王僧虔累表固辞。尚书令王俭,乃是王僧虔之从子(侄子),王僧虔与语道:“汝位登三事,将邀八命褒荣,我若复得开府,是一门有二台司,岂不是更增危惧么!”

既而得齐主敕书,收回开府成命,改授为侍中特进左光禄大夫。

或问王僧虔何故辞荣?王僧虔答道:“君子所忧无德,不忧无宠,我受秩已丰,衣暖食足,方自愧才不称位,无自报国,岂容更受高爵,加贻官谤!且诸君独不见张敬儿么?敬儿坐诛,不特子姓受殃,连亲戚亦且坐罪。谢超宗门第清华,不让敝族,今亦因张氏赐死,你道可怕不可怕呢!”

原来谢超宗为谢灵运之孙,好学有文辞,宋孝武帝时,为新安王刘子鸾的常侍,曾为刘子鸾母殷淑仪作诔,孝武帝大为叹赏,谓谢超宗殊有凤毛,当是谢灵运复出,遂迁为新安王参军。后来齐祖萧道成为领军,爱谢超宗才,引为长史。萧氏受禅,迁授黄门郎,嗣因失仪被黜,竟至免官,谢超宗未免怨望。及萧赜嗣统,使掌国史,除竟陵王谘议参军,益怏怏不得志。曾娶张敬儿之女为子妇(儿媳妇,儿妇就是儿子的妻子),张敬儿死后,谢超宗语丹阳尹李安民道:“往年杀韩信,今年杀彭越,尹亦当善自为计!”

李安民具状奏闻,齐主萧赜遂收系谢超宗,夺官戍越,行至豫章,复赐自尽。所以王僧虔引为申诫。

王僧虔于永明三年病殁,追赠司空,赐谥简穆。

王俭本是王僧绰之子,王僧绰遇害,王俭由王僧虔抚养成人。至是为王僧虔守制,上表奏请解职。齐主萧赜不许,但改官太子少傅。向例太子敬礼师长,二傅从同,此时朝廷易议,太子接遇少傅,视同宾友。

太子萧长懋,颇知好学,每与王俭问答经义,王俭逐条解释,曲为引申。竟陵王萧子良,临川王萧子映,亦尝侍太子侧,互相引证。天演讲学,望重一时,萧子良尤好宾客,延揽文士。永明五年,进官司徒,他却移居鸡笼山,特开西邸,召集名流,联为文字之交。当时如范云、萧琛、任昉、王融、萧衍、谢眺、沈约、陆倕八人,皆有才誉,萧子良各与相亲,号为八友。

次如柳恽、王僧孺、江革、范缜、孔休源等,亦皆预列。惟太子好佛,萧子良亦好佛,东宫曾经开拓玄圃,筑造楼观塔宇。萧子良亦就西邸中,开厦辟舍,营斋造经,召致名僧,日夕呗诵。

萧氏好佛,此为先声。范缜屡言无佛,萧子良道:“汝不信因果,何故有富贵贫贱?”

范缜答道:“人生与花蕊相似,随风飘荡,或吹入帘幌,坠诸茵席,或吹向篱墙,落诸粪坑。殿下贵为帝胄,譬如花坠茵席,下官贱为末僚,譬如花落粪坑,贵贱虽殊,究竟有甚么因果呢!”理由亦未尽充足。萧缜又着《灭神论》,以为神附于形,形存神自存,形亡神亦亡,断没有形亡神存的道理。

萧子良使王融与语道:“卿具有美才,何患不得中书郎,奈何矫情立异,自辱泥涂!”

范缜笑说道:“使缜卖论取官,就使不得尚书令,也好列入仆射了。”

范云即是范缜之族兄,萧子良曾奏告齐主萧赜,请简范云为郡守,齐主萧赜道:“我闻云卖弄小材,本当依法惩治,就使不尔,亦将饬令远徙。”

萧子良道:“臣有过失,云辄规谏,谏草具存,尽可复核。

”遂取来范云的谏书上呈,由齐主萧赜检阅,约百余纸,词皆切直,因语萧子良道:“不意云能如此直言,我当长令辅汝,怎可使他出守!”

太子萧长懋,曾经出发东田观看猎获,顾语僚佐道:“刈此亦殊可观。”众皆唯唯,不复置议,独范云趋前进言道:“三时农务,关系国计民生,伏愿殿下知稼穑艰难,毋令一朝游佚!”太子萧长懋闻言,改容称谢。齐主萧赜素好射雉,范云复劝萧子良进谏,代为属草。大略说是:

鸾舆亟动,天跸屡巡,陵犯风烟,驱驰野泽,万乘至重,一羽甚微,从甚微之欢,忽至重之诫,臣窃以为未可也。顷郊郭以外,科禁严重,匪直刍牧事罢,遂乃窀掩殆废。且田月向登,桑时告至,士女呼嗟,易生噂议,弃民从欲,理未可安。曩时巡幸,必尽威防,领军景先,高帝从子。詹事赤斧,高帝从祖弟。坚甲利兵,左右屯卫。令驰骛外野,交侍疏阔,晨出晚还,顿遗清道,此实愚臣最所震迫耳。况乎卫生保命,人兽不殊,重躯爱体,彼我无异,故语云闻其声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其死。今以万乘之尊,降同匹夫之乐,夭杀无辜,易致伤仁害福。菩萨不杀,寿命得长,施物安乐,自无恐怖,姑无论驰射之足以致危,即此动辄伤生,亦非陛下祈天永命之意。臣本庸愚,齿又未及,以管窥天,犹知得失,庙廊之士,岂闇是非,未闻一人开一说,为陛下远害保身,非但面从,亦畏威耳!臣若不启,陛下于何闻之?

齐主萧赜览表,颇为感动,不复出射。

会因连年无事,齐主萧赜有志修文,特命王俭领国子祭酒,就在王俭宅开学士馆,举前代四部书,充入馆中。

永明四年(486年),以本官领吏部。王俭长于礼学,精通朝仪,每次大讨论,引证先儒言论,没有人能比过他。入坐丞郎,没有谁能说别的。令史来谘事,宾客满席,而王俭应接评判,毫无留滞。十天到学馆一次,监试学生,满院子的读书人,剑卫令史,仪伏排列,场面十分盛大。王俭还设计了解散髻,斜插帻簪,朝野羡慕,互相效仿。王俭经常对人讲:“江左风流宰相,惟有谢安。”言下之意自己就像是谢安那样的风流宰相。萧赜对王俭非常信赖,选拔官员,王俭只要奏请没有不批准的。

永明五年(487年),萧赜让王俭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王俭坚决辞让。

永明六年(488年),又重申前命。此前,齐主萧赜诏王俭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外咨询事情,萧赜考虑到这样太麻烦,又诏王俭回到尚书下省,每月只有十日出外接受谘询。王俭请求解除自己在吏部的职务,齐主萧赜仍然没有批准。

永明七年(489年),王俭又上表说:“臣下我近年来要求辞去在吏部职务,要说的陛下也都知道了,有关原因也在您身边多次陈述,我的赤诚朝野都晓得,人们在谈论时也没说什么不好,可是陛下您就是不答应。我听人说过智慧还不如明时,这话正像是针对我说的一样。像我这样愚妄平庸之人,无足取用,只是赶上了好机会,遂登上了高位。然而树叶该落了,不必借助风力;太阳该昏暗了,不必等待萤烛的光亮。暗的去明的来,五德交替运行,圣人不是孤立地治理天下,八元一齐放射光辉。我适逢其时,叨得其位,经常总管重要部门,并且负责吏部工作。已经经历了两朝十年。如今人也老了,后辈们也长大了。人物迁移,逝者将半。也没能选择到优秀人才和突出官员。我活着时算不了能官,死后还会招来《大车》之讥。至于珥貂衣衮等礼仪方面的问题,四辅六教等文教方面的工作,虽然自知不很胜任,但只要精简了我的职务,即使责任重大,我还是可以勉力而为的。至于品评人物选择人才,我最害怕堵塞了人才的道路。虽然我夜以继日殚精竭虑,多次尝试,都不成功。我占据这个职位岁月之久,近世很少有人能比。不仅自己满怀愧悔,而且还要影响到国家。如今满朝人物,群才争妍,可以经过广泛选拔授以此职,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我冒犯威严陈述这些,希望陛下一定要给予体谅。至敬无文,我就不敢多写了。”齐主萧赜批准了。改王俭为领中书监,还参与吏部的一些工作。

永明七年(489年),王俭患病,萧赜亲临探视。五月三日(6月16日),王俭因暴病去世,年仅三十八岁。

吏部尚书王晏在启文中说到了王俭的丧礼问题。

齐主萧赜答复说:“王俭年富德盛,志用正隆,岂料暴疾,未有及时救护,便忽然去世,让我痛酷弥深。艰难的时期,他离开了我们,但他的情义我们永远不忘。想来悲切,不能自胜。痛苦又有什么办法呀?他去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呀!”

于是下诏命卫军文武官员及中央机关各部门军队仪仗一律停止活动等待举行葬礼。

齐主萧赜又下诏说:“慎终追远,是历朝历代的通规,褒德纪勋,更是严格的常策。已故侍中、中书令、太子少傅、领国子祭酒、卫军将、开府仪同三司、南昌公王俭,体道秉哲,风宇渊旷。从少年时代起,便清誉远扬。登朝任职以后,更是万民瞩望。皇业初创时期,他就参与奠基,又协助君主发展和巩固政权;南齐书宏伟的谋略盛大的功德,都将载入史册刻铭勒石。后来协助我统治天下,功绩卓着。他的忠诚和美德,都是光辉的榜样。文化教育庄严肃穆,百官政务有条不紊。他是令人景仰的大臣,我们对他一直怀有深厚的感情和重大的期望。正当他正位论道,不断纠正帝王的职责,辅弼大化,襄赞隆平之时。可惜天命不延,忽焉逝世,这让我心灵震恸。特追赠王俭太尉,侍中、中书监、公等职爵仍旧,赐给符节,加羽葆鼓吹,增加班剑仪仗为六十人。葬礼比照已故太宰文简公褚渊的先例办理。冢墓棺奢由官家营办。谥号为文宪公。”

于是朝廷遵齐主萧赜诏令,乃令改王俭谥号文宪,追赠太尉侍中中书监,旧封南昌公,仍使如故。一切丧葬礼制,悉依前太宰褚渊故事。有诗咏王俭道:

斜簪散髻号风流,侈拟东山转足羞。

谢傅不为桓氏党,如何附势倡奸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