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保护我,他没有错。
可是,这份保护让我觉得有了负担。
我不想让他这样做。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也不想让你沾上那份污秽,我不想让你去害别人,我不想让你变得和宫里的人一样冷漠,”我说:“我一直想让你和当年一样,我也想用我的力量保护你,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对于我来说你一直是哥哥,”我看着他,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烫:“那你告诉我,我这么想,错了吗?”
他沉默了。
过了许久,我看到他抬起了手,手指轻轻地划过我的眼角。
我看到他之前残留的湿意,才反应过来,我是哭了。
他终是拿我没办法,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坚持都吐出去。
方才的冷硬瞬间瓦解,他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丝拿我毫无办法的、略带痞气的笑,眼神里混着满满的无奈和一丝藏不住的迁就。
“你没有错,”他说:“但是……我还是不想让你……唉,早就知道你是这么倔强的人家我每次都妄想让你能柔软一点……你啊!”
他用力掐了一把我的脸,说:“你就知道我拿你没办法!乖乖的听话不好吗?”
见他终于松动,我眼底还红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嘴上立刻不饶人地反击:“现在知道是谁拿谁没办法了吧?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连青梅竹马和婚约都编派出来了!还要把文墨绑来给你作证,你可不好意思!”
我话音刚落,林鹿鸣脸上的笑意忽然淡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眼睛里,竟浮起几分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如果我说……”他轻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我不是在编派呢?”
我怔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向前迈了一步。
“如果我真的问心有愧呢?”
这句话无疑像一个天雷直接在我的头顶炸开,我张了张嘴,想如往常般打趣回去,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在说什么?
他唇边的苦笑又深了几分,那笑意里浸着某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痛楚的涩意。
“我知道你只当我是玩笑。”他声音低沉下去,像是被什么沉重的过往压着,“我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那份自幼相伴的兄妹之情,就悄然变了质。等我惊觉时,已深陷其中,难以回头。”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越过我,仿佛在看某个遥远的、无法触及的所在。
“这件事……义父其实是知道的。”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艰难,“他察觉了我的心思,非但没有斥责,反而……对我说,待我们寻到义母,还了他此生最大的恩情之后,他……愿意成全我。”
“成全”这两个字像针一样刺入我的耳中。
成全什么?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无名火混着冰凉的失望窜起——在他、甚至在义父的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一件可以随意安排、等待时机“成全”的物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