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象还是新晋秀才、一县瞩目的文曲星,影响极坏!
其二,人赃并获,众目睽睽,无从遮掩。
其三,学政周大人对此案必有耳闻,正盯着看他如何处置。
其四,苦主苏惟瑾乃他看重之人,
正要借此案进一步施恩立威!
岂容徇私?
“放肆!”
王璞惊堂木再拍,声震屋瓦。
“公堂之上,岂容你喧哗贿赂?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更何况他张诚?
意图纵火杀人,罪证确凿,
依《大明律》,该当何罪?!”
一旁刑房书吏立刻上前一步,躬身禀报:
“回大人,依律,故烧官府廨宅及私家舍宅、若财物,
因而盗取财物者,绞;
杀伤人者,以故杀伤论。
其未曾造成严重后果者,
亦当徒三千里!”
徒三千里!
张诚和老管家一听,
顿时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地。
王璞提笔蘸墨,在判决文书上奋笔疾书,
随即拿起惊堂木,
做了最终宣判:
“人犯张诚,心生歹念,夜携火油,
意图纵火谋杀新进秀才苏惟瑾,
其行卑劣,其心恶毒,
藐视王法,罪大恶极!
虽未得逞,然律法昭昭,岂容轻饶?!
依《大明律》,判:
杖一百,徒三千里,
即日押送府衙核验,
发配辽东都司辖下充军!
以儆效尤!”
“张家管教无方,纵子行凶,
罚银五百两,充入县库!”
判决一下,堂外围观百姓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声!
“判得好!青天大老爷!”
“活该!这种恶少就该发配充军!”
周大山和民壮们昂首挺胸,与有荣焉。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
王家宅院内,王雪茹听到丫鬟气喘吁吁跑来禀告公堂判决,
英气的眉毛一挑,爽朗笑道:
“判得好!这等无法无天的恶徒,
就该如此下场!
苏惟瑾这家伙,
倒是又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语气中满是赞赏。
县学值房中,赵文萱正陪着父亲说话,
亦有仆役将消息带到。
赵文萱闻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随即化为释然和欣慰,
她轻声对赵明远道:
“父亲,苏相公无恙,
恶人伏法,实乃沭阳之幸。
只是经历此事,
想必苏相公心中亦难完全平静。”
赵明远拈须颔首:
“是啊,经此一劫,
惟瑾当更知人心险恶,
亦知律法公正。
对他而言,未必全是坏事。”
陈氏书铺内,芸娘正低头整理书籍,
听到街上传来的喧闹和议论,
她仔细倾听,当听到“张诚判了充军”时,
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轻轻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铺子门口,望着县衙方向,
眼中充满了感激,默默念了句“菩萨保佑”。
回想起那日苏惟瑾智退无赖、
入股书铺的恩情,
心中更是祈愿他日后一切顺遂平安。
苏惟瑾面色平静,
对着公案上的王璞,深深一揖:
“学生谢老父母明断,
为我沭阳除一祸害!”
王璞微微颔首,
看向他的目光带着赞许。
而张诚,在听到“徒三千里”四个字时,
已是双眼翻白,直接吓晕死过去。
老管家也瘫在地上,
知道张家…彻底完了。
如狼似虎的衙役上前,
将昏死的张诚拖死狗般拖了下去。
惊堂木再次响起。
“退堂!”
王璞起身,拂袖而去。
一场轰动全城的纵火未遂案,
就此尘埃落定。
苏惟瑾在周大山的护卫下走出县衙,
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清爽明亮。
街角的阴影里,
闻讯赶来的孙志远看着被众人簇拥、
光芒万丈的苏惟瑾,
又想想张诚的下场,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脸色苍白地悄悄溜走了。
经此一役,
苏惟瑾的声望在沭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昔日的沭阳一霸张家,
则随着张诚的被判刑和巨额罚银,
彻底宣告败落,再无翻身之日。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