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偶然想起，也不过是皇后与臣子之间客套的问候。
至于其他的，再更深层的交集，再无印象。
“所以，是为什么呢？”
她问。
“王爷，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而选择付出生命呢？活着，难道不好吗？”
她永远忘不了，重生后的第一次梦魇。
在黑暗中被漫天火光辉映着的鸦青色旗帜，少年郎意气风发，肆意又风光。旗帜被吹得呼啦啦作响，扰乱的，岂止是心房，更是眼泪。
周行止沉默地注视着她，她的面上呈着深深的痛苦，指尖捻着的那一粒花生，像要被她狠狠地捏碎了。
良久，他缓缓道：“活着很好。但如果活着没有光亮，倒不若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人活着，并非单纯的活着。
总要有一些东西支撑着人活下去的，那些所谓的东西，都可以称之为光亮。
没有光亮的人就像盲人在夜里走路，总归不如意，也愈渐消沉，最终走向不见底的莫大深渊。
周行止虽然很不赞同姜晏口中那个所谓的前世的自己以命换命替她去送死的说法，可终归结底，有些事情没有道理可言，这样的说法，或许不过是姜晏雨夜里无聊说出来瞎聊的。
他如此想着，不知为何忽而叹了口气。然后起身道：“夜已深了，姜四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罢，他就转身拂袖离开。
他有分寸，这门婚事本质不过是一场戏，不能够污了女儿家的清白。
而他身后的姜晏仿若大梦初醒般直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
许久，才后知后觉道：“王爷……也早些歇息。”
屋外的雨，似乎，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