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雨楼内,姜南正坐在榻上逗弄着金丝笼里的鸟儿。鸟儿漂亮,小小的,生养得煞是精致,羽毛是纯黑,好似绸缎般光亮。
他一面逗着鸟儿一面听着下人的话,待到下人说完,才不紧不慢着问:“祖母答应了吗?”
来回话的下人道:“老夫人那边儿答得模棱两可,摸不清准确的话头。只说要与老爷子相商。”
张婉秋身作大房,又因掌着将军府半数财权,自然在府中有些地位。而姜南作为将军府唯一的嫡子,更是受着无数人的追捧。
平日里同辉堂内有个风吹草动,张婉秋这头很快就能够知道消息。
来人的速度也算快的,姜晏才出同辉堂不久,张婉秋这头就得了消息。
“姜淮也配进学?屈屈庶子,竟也敢争?”
张婉秋气急。
气的不单单是姜晏找杜霜儿商议姜淮进学一事,更气姜晏讽姜南体弱多病,恐担不起将府大任。
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的南南好好的将养着,身子骨较之常人是要差劲点儿,但论其他,几乎样样不差,何以担不起大任。
她看呐,那姜晏分明就是嫉妒。
来回话的下人见她面露气愤,心下不禁惶恐,慌忙附和:“夫人所言极是,那姜淮是庶子,不论从何比较,都不及大少爷半分。”
“慎言。”
姜南却是将金丝笼放回了矮几上,他适才用了药膳,脸色瞧起来红润不少。
“你退下吧。”
他对来回话的下人说着。
那来回话的下人巴不得赶紧离开,得了令之后即刻匆匆退下。
张婉秋皱眉:“南南。”
“娘。”姜南轻咳着抬眸,“如此多年,你应当清楚祖母的性情。如祖母那般看重利益的人是断然不会轻易举动的。我的身体情况大家心中都明白,没有人会愿意把整个将府都押在一个病弱的嫡子身上的。”
所以如果有一位好的人选出来,病弱的嫡子就被人毫不犹豫地当做备选。
张婉秋听得眼眶发酸。
她听见姜南又继续道:“所以啊娘,咱们顺其自然便好。”
言已至此,她也不便再多说,只是红着眼眶提起金丝笼离开。
鸟儿在金丝笼中跳来跳去,褐色的眼睛转来转去。
真是痛苦呢。
姜南远远的望着那只鸟儿。生得精致,一生却只能够被禁锢在一方笼子之中,不得自由,供人玩乐。
可谓是可悲的。
他收回思绪,喉间兀的一阵腥甜。
姜淮。
反复念了念这二字。
姜南的眼色愈来愈深沉。
争?
也要看他姜淮有没有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