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敏华愈讲愈热烈。
护士见多了难缠的人,冷冷地皱眉道:“如果打扰到别人休息,我只能请安保人员上来了。”
叶犹言漠然道:“她情绪一时半会消不下来,麻烦你叫人把她带走吧。”
宋敏华气得转身就要伸手去掐叶犹言的脖子。“你要不要脸......”她骂人的话太难听。
唐顾林把叶犹言护在身后,他望向护士:“这位女士的精神状况太不稳定,麻烦你找人来帮忙了。”
宋敏华被安保人员带出了病房。她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地远去,周遭于是终于安静下来。
叶犹言回过头温和地望了唐顾林一眼,然后脱开了他的怀抱。她在病床边坐下。
她没再掀开那张掩盖在叶敬脸上的布,似乎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室的狼藉,虽然他早已没有知觉了。她沉默了许久,忽而缓缓地开口,她的声音轻轻的,似乎风一吹便会消散。
“叶敬,我不会告她的。”
“只是她太烦人了,我不得不想个办法把她逼走。”
叶犹言闭上眼睛,她眼下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像一只受惊的羽蝶。她的唇色泛白,整个人透出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呢?你抛下我和季沛,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吗?”她竟然失笑,“你真的挺蠢的。”
一死了之,留下这么个残局给她。要是能再来一次,她真不想做他们的女儿。
唐顾林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肩,叶犹言扭身抱住他。寂静的病房中,唐顾林听见她低低的抽噎声,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划他的心口。
在叶犹言为叶敬筹备葬礼的这些日子里,宋敏华再也没有出现过。她似乎人间蒸发,连同她的女儿一起,不见了踪迹。
但宋敏华不出来闹事,叶犹言也可以安稳许多。只是她始终觉得宋敏华这股莫名的沉寂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上次跟宋敏华说要同她争叶敬的遗产,按照宋敏华的性子,她应该早就按耐不住了。怎么会反而不再出现了呢。
但在平静的日子里,叶犹言的心也渐渐地放松下来。她甚至破天荒地想,说不定宋敏华是真的想开了也不一定。
直到叶敬出殡的那一天,宋敏华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肥厚的黑衣,牵着女儿从旁边走过来。
唐顾林在看见她的时候便走动到叶犹言身边,挡住了宋敏华的视线。
宋敏华只是一言也不发地看着叶敬下葬,她的面色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