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勾了勾唇，莫雯妗眯眼，“那你以后，可得小心些才是呐。”
别又让她撞见了。
被她这笑得心里发毛，苏冉强行镇定些，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面前这人突然转身走了。
莫雯妗面上很平静，神色淡然，声音也是极冷，不慌不乱，没有丝毫破绽。
只是…
在下了楼梯看见地上那滩血后，即使是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呼吸一窒。莫寂深的尸体和程韫都不见了，大概是后者带着走了，那滩血依旧在地上流淌，渗进了一旁的一堆泥土里，染的那缝隙变得血红。
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疼得她嘴唇发白。后头似乎是有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恍若未闻，一步一顿地朝那头走过去，慢慢地跪坐了下去。
莫寂深啊…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觉得有些奇怪，莫雯妗猛地抬起头来，发觉这周围，竟是没有一个人。这栋七楼高的楼房是一所废弃学校的教学楼，周围是一排即将拆迁的居民楼，比教学楼高上许多，将这一片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是她们一早预谋好的。
可是，为什么呢。
苏冉同她的仇，她不清楚，也理解不了她为什么那么恨自己。那时的事太久远，也太黑暗，一件件的事，她都记得清楚，却不愿再去想起。
她记得自己五岁离家被师傅收留，为了活下去，她将自己当成男孩子，拼了命地学那些对她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的武打动作，接下了许多别人都不敢接的高危任务，做着时时刻刻可能掉了脑袋的事。那时，她十岁。
身后的人似乎跑近了，却像是有所顾忌，停了片刻，才上来抓着她的手腕。
“我还是来晚了啊…”卓离陌抿唇，将她往后拉了一步，躲在了屋檐下头，借着头顶的一块雨棚，遮着了苏冉往下头看的视线。
“想到她会对你下手，但是不知道，她会迁怒寂深。”
觉得他声音有些莫名的平静，莫雯妗皱眉，转身看他。卓离陌像是有些慌乱，别开头没有看她，但握着她手腕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
怕什么呢，莫雯妗垫脚看他，后者只垂着赞，像是累极的模样。
“阿妗…”他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天台上的还要沙哑，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情绪。
“那时的事，我想起来了。”
鼻子忽然一酸，莫雯妗深吸一口气，总觉得眼眶有些湿，但她不愿表露，只背对着卓离陌，冷声说道：“想起来了就想起来了，与我何干？”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卓离陌叹气，很想像方才天台上那般再抱抱她，但看她那又变得浑身是刺的模样，他收回了手。
“那时不过儿时戏言，”挣脱开他的手，莫雯妗往外头走去，声音清清淡淡，一点儿情意也没有，“卓医生大可当作没说过那些话，我不会过多的纠缠，我还得去找哥哥呢，也不知道他被程韫带到哪儿去了，您下午还得上班，旷了可会扣工资呢。”
明明才是下午，这天色却黑得像夜里一般，周围是建筑工地的废墟，破旧不堪，分明是盛夏，他却突然觉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