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雯妗这一觉睡得极好。程韫的车里放着舒缓的歌，平常她睡觉都留着心眼没睡很熟，但这会儿是真困了。一直睡到了程韫给她打开车门，拍醒了她。
“你自己一个人能过去吗？”程韫似乎心情很好，脸上隐隐有些笑意，“我还有点儿事得先走，你要是记得，帮我跟离陌说一声我下午请假？”
“好，”摆摆手，莫雯妗跳下车，自顾自地往里头走，“我自己可以走，你先去忙你的！”
见她当真没什么问题，走的也挺稳，程韫没再担心，心情更好地坐回车里，拿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依旧显示的是通话界面，通话时间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他轻哼一声，对着那头道：“寂深，我没说错吧，她肯定会过去的。你输了，下午可得请我吃顿饭。”
莫寂深沉默，按理说照着莫雯妗那警惕的性子，是不会这样对一个外人放下戒备的，这回怎么就这么冲动…
“色令智昏吧。”程韫将手机固定在支架上，发动了车，声音里含笑，也不知是单指这事，还是在暗示些什么。”
“请就请。”撇撇嘴，莫寂深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见手机显示了通话结束的页面，程韫不气反笑，笑了许久才停下来，轻声说了一句：“恼羞成怒了…”
莫雯妗自是不知道他这会儿在想些什么的，她已经走到了医院的走廊里头，扶着楼梯扶手回忆着先前她站在大厅时看过的那张区域分布图。
精神科似乎是在四楼，在外头看着那牌子，大概是从右手边楼梯上去。捋捋头发，莫雯妗扶着扶手，撑着就往上头半跳着半走。
她不知道卓离陌的诊疗室在哪儿，不过他好像是科室副主任来着，莫雯妗摸摸下巴，眯眼往走廊那头打量着。
“患者现在的情况还处于初期阶段，虽然情绪波动较大，但因为是新病例，还看不出什么，药物毕竟副作用大。我建议是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有恶化的趋势，再考虑开药。”
这声音清淡温和，略带了些沙哑，仿佛一湾清泉，叮咚悦耳，温润如玉。莫雯妗勾了勾唇，停下了脚步，盯着那虚掩着的门看，仿佛还能见着那人一本正经低头看病历的模样。
来这儿看病的人似乎挺多，莫雯妗不打算进去挤，这样干站着等也无聊，她索性搬了条凳子坐在门口，顺手从医院的宣传架子上抽了本小册子翻看。
书衡医院五十多个有名的医师，卓离陌的照片排在第一张。这倒不是他水平最高，莫雯妗掩唇轻笑，大概是编这册子的人觉得，是这人长的好看吧。
看了看其他诊疗室里头冷冷清清的模样，再看看卓离陌那门上挂着的一个电子牌上显示着的一个个跳动的名字，莫雯妗撇嘴。
这年头，看医生都要找长得帅的了？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两个多小时。
卓离陌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站起身整理着桌上的病历本和笔记本，不经意地抬眼，就见个一瘸一拐龇牙咧嘴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他皱眉。
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莫雯妗揉了揉脚腕，看他一眼，道：“来找你给我换药啊，你不疼，我可疼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