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梧连忙牵起她的手察看,指尖从肉里断开,登时见了血,翻出些粉嫩的新肉,白柳大约也疼的紧,整个人都瑟瑟发起抖来。
宾客登记的册子先放在了桌上,虞欢抬手招她,“我瞧瞧。”
是真断了,十指连心的痛楚她前世被虞依拔下指甲时也是体会过的,眸光略微柔和了些。
“先去休息罢,这几日莫沾水莫弹琵琶了,叫大富开些外用的药。”
白柳点头,从窗户里头瞧见朱展和苏常安高调的模样,方一进来就有熟识的人同他们招呼。指尖又没忍住用力,倒是疼出一头冷汗。
虞欢顺着她目光看去,瞧她脸上复杂神情,只怕这白柳,身世也不简单那。
册子翻开,头一个就是她的熟人,苏常宁。
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倘若贸然将订了厢房的客人请走,传出去别人道醉生楼曲意逢迎,若是不让,只怕按着苏常安和朱展的作风,正中了他们下怀,有了发落醉生楼的理由。
“去请苏世子,就说有观感更好的厢房,我邀他一同欣赏这盼君归。”
“是,姑娘。”她恭恭敬敬行礼,而后出门。
阿珂和春絮对视一眼,倒是春絮先开口道:“小姐,现在让苏世子知晓您是醉生楼的主子会否不妥。”
“虽他在巫蛊之事上对我们有所助益,终究……”
虞欢低了低眸,凤绣海棠花的缎面华贵,衬得她手指素白,她轻笑了笑,从前自己心智不坚,也是春絮替她鞍前马后,费了许多心思怕她吃亏。
如今,也处处为她。
不过她不知道虞家和苏家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因而不盲信苏常宁,倒也无可厚非。
“无事,我信得过他。”
另一侧,厢房,苏常宁颇嫌弃茶水,淬了口茶叶,“啧啧啧,瞧瞧这虞小姐,日进斗金,还用这样的茶叶。”
“当真是心黑的紧。”
裴安斜斜睨他一眼,自顾自喝了口茶水,叫苏常宁大跌眼镜,这人不一向比他还考究,这样寻常到寡淡无味的茶水竟也这样喝了下去。
大约是,虞小姐**的好罢。
门叫人敲响,那小丫头见着裴安就红了面颊,底下奉茶的姐姐说楼上来了位极好看的客人,倒是真的。
她按捺下砰砰跳的心,“苏世子,我们主子邀您去隔壁厢房。”
“一同赏这盼君归呢。”
苏常宁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转身遥遥一指裴安,笑了笑:“这虞小姐的消息倒是灵通。”
裴安冷哼一声起了身,那名册上只登了苏常宁的名字,虞欢却前来邀他一同赏舞。
他心中颇有些吃味,而后竟然连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这幅小家子气的模样。
想他堂堂端王,家财万贯,多少佳人趋之若鹜,偏生对她虞欢倾尽满腔温柔也拿捏不住。
大约真真是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