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门外有人来报,虞欢和裴安皆敛声屏气,众人下意识望向门外,那搜查的人已经瞧见虞欢二人,张嘴欲报。
虞欢从荷包里掏出颗糖弹进他喉间,裴安见势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在他脖颈,那人软乎乎晕下,惊呼夭折在喉间。
无人看着这个角落,脱身自然是极好的机会,裴安拉着虞欢跳窗而去的时候才有人回头喊道:“贼人跑了,快追!”
国师大人差人报的,他本人正面对房内,瞧见虞欢和裴安逃窜的模样眼眸一暗,遂又恢复清明神色。
“慌什么,分明是只猫。”国师清隽,扬眉时声音温润。
虞欢没摔在地上,茂密草木遮盖下,裴安垫在她身下,她倒是半点疼也没受。
房里的声音犹自传来,“端王殿下分明与我同道,这人去哪了?”
裴安同虞欢猫着腰,身上草芥如数摘掉,面色如常立在外头,裴安朗声道:“国师大人久等了!”
虞欢再露面时,脸上一尊面具遮住容颜,再借天色黑黑,瞧不出身份。
裴安笑意颇深,“今日新得的暗卫有些不识路,因此晚了些。”
大理寺卿真当她是裴安新**出来的女暗卫,心中虽还有疑窦,可也不敢怀疑到这位端王头上去。
大理寺朝堂,明灯高悬却不亮,四个人,四盏茶水气氤氲开来,虞欢向来游刃有余,同三个男子独处却有些局促。
都是为了案情,都是为了三家联盟,她如是开解着自己。
“不知几位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大理寺卿一口清茶入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详预感深起却犹自强压下,镇静的模样一如既往。
虞欢尝了茶,实在是极苦,苦到泛起酸来,她眉头皱起,裴安接过她手中茶盏,没接大理寺卿的话,自顾自说着:“看来大理寺卿安贫乐道不假,连茶叶都是去年的旧茶,有些潮了。”
国师大人没说话,安静喝茶,眉头也不皱,仿佛那苦涩反酸的味道是虞欢的错觉,他一口接一口,神情不变。因着通身气质,哪怕说那裂口的瓷杯里装的是进贡玉螺春,信得也大有人在。
局势僵持着,大理寺卿的脸色隐隐开始有些焦急,裴安和卿离却仍旧闲适的仿佛在茶室闲谈。
深更半夜,身上还背着桩未破的悬案,当今端王和圣上青睐的国师大人贸然出现,先前还疑有人擅入藏卷室。
大理寺卿的脸色越发难看,虞欢默不作声打量,且等着他露馅。
“几位究竟所谓何事,若要论案情,白日为何不来,现下夜深,恐不能相陪。”
“大人急什么?”裴安不疾不徐的模样,抬头瞅他,说出的话却叫大理寺卿警铃大作:“大人这么急,莫不是急着回房见夫人?”
虞欢手指轻叩桌面,大理寺卿已然乱了,头上冒汗之际仍强自撑着笑容,“端王殿下这是何意。”
卿离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真是巧了,我听说大人同夫人伉俪情深,夫人去年好像曾育有一子,倘若不是因为被贼人挟持夭折了,出生之日,应当就是苏小世子的生辰日罢?”
一唱一和分明像是随口侃侃而谈,却句句都戳进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