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温府客房早灭了灯,虞欢却犹坐在窗边,清皎月光照的她形单影只,她面上忧色难掩。
这上京悬案着实棘手,哪怕她苦思冥想也难得其蛛丝马迹。
想她重活一世也算得上事事顺利,难不成头一遭吃瘪竟在这儿等着她?
“虞卿卿,你可叫我好找。”他一身长衫,折扇轻挥,昏黄灯火映着他面容英气,他笑的醉人,“怎的来温府过夜?”
“你那继母又欺辱你了?”
虞欢无心同他扯这些内宅私事,裴安却自顾自说下去:“虞卿卿,不若你求我一句,我帮你发落了她?”
心中突然没由来升起一股暖意,裴安这人啊,就是这样,吊儿郎当的却老是能戳中她的心,大抵是因为前世今生,从没人主动帮过她吧。
“她哪能欺负我?”虞欢抬眼瞅他,“现下有件更重要的事要你帮忙,你帮不帮?”
裴安挑眉,虞欢从没让他帮过什么忙,好容易主动开口,他自然得帮。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还要讨些甜头。
晚风微凉月皎皎,少年郎他眉眼俊朗,声音有些哑:“报酬呢?”
“虞卿卿,你可不能老让我吃亏。”
虞欢错愕着抬眸,他眼中戏谑太甚,那股子乖张的气焰快要燃起来,半晌,有些迟疑着问:“你想要什么?”
裴安一笑,微微低头附身,热气铺面而来,燥意裹挟她全身,耳边似乎有了呼啸的风声,她觉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相贴,不过轻轻一瞬,又分开。
裴安瞧她愣神的模样笑意更甚,“傻了?虞卿卿!”
虞欢抬手抚摸唇瓣,微红的脸颊染上些嗔怒,裴安还是裴安,登徒子!
可那登徒子借着遥遥月色向她伸出宽厚手掌,伸过窗台:“跟我走。”
虞欢手掌覆上,微凉又瓷白,踩上窗台而又被他抱下,动作轻的无一点声响。
她没问去哪,也许是疯魔中泛着傻,她相信聪慧如裴安能明白她忧心之事。
裴安轻功着实是一顶一的好,虞欢被他半抱着穿梭于各个房顶之上,站的太高,虞欢总疑心自己会摔下去,手不免箍紧裴安腰身。
她只顾着抬头看星子明晰璀璨,未曾见着身边人得逞笑意,去大理寺的路中最妥当的绝不是飞檐走壁,她还未曾想到这点。
大理寺,灯火通明,这任大理寺卿是个有几分真才实学的人,破了几桩案子,也当的起百姓一声青天大老爷。
传言,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虞欢从房顶手掌大的瓦片缝看下去,觉得这位大理寺卿当真穷的到了家徒四壁的地步。
寻常官宦人家哪怕担心被告中饱私囊收受贿赂,也不会穷到卧房中一副像样的字画也没有。可这位大理寺卿,家中用的还是寻常百姓家的摆设,唯有床榻边的梳妆台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