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大殿之上站着的就只有裴安和鸿德帝二人,国师卿离倒是不慌不忙,细细品茗,脸上无喜无忧,“陛下何必动怒?”
虞欢挑眉,天子动怒而面不改色,向来这位国师大人当真是极其得势的。
皇后连忙见缝插针:“臣妾茫然,是虞夫人唤我去换衣室里说有事要同我禀!”
“臣妾方才站在那门口,谁知里头就冲出来一个男子,与我同行的还有这些个夫人小姐,大家都吓坏了!”
这皇后撇的倒是快,虞欢挑眉,现下李氏怕是不认也得认,不认就是得罪了皇后,认了就是存心秽乱宫闱。
虞欢倒想知晓她当如何脱身。
众人目光灼灼看着李氏,李氏仍是那蓬头垢面的鬼样,受了惊吓,发着抖,“臣妇,臣妇……”
她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来,竟双眼一翻,殿前失仪晕了过去。
虞欢冷笑,故作惊讶:“夫人怎的晕过去了?”
裴安就爱她这幅坑人的模样,一本正经:“想来是受了惊吓,皇兄不如唤个太医来瞧瞧。”
虞祁脸面早被李氏这副模样丢尽,大胜回朝的喜悦全无,只剩一腔怒火和无可奈何。
虞复面色冷然,瞧着装腔作势的李氏,今日她这伪善的面具若在天下人面前被扒开,倒是一桩好事。
太医即刻上来,先给马夫喂了解药,又蹲下身细细把着李氏的脉搏,瞧见皇上愠怒的神色。又虞大人和虞小将军父子,一个满面怒容,一个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这晕倒在地的夫人分明是装的,眼皮还在微微颤动,呼吸有些急促,他思量许久,开口:“微臣惶恐,夫人脉象平稳,分明是无甚大碍。”
虞祁面色一变,这蠢妇,竟殿前欺君!
皇帝怒极反笑,转头看着虞祁,先前众人自发越过他向虞祁行礼他就有些不悦。可虞祁大胜回朝,若是立刻驳了他的面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议论他心胸狭隘。
此时,倒是有了堂而皇之开罪的理由。
虞欢瞥见帝王眼中深意,急急开口,“我自听说,受了惊吓是会晕厥的,可脉象与平日并无差距。”
“据说银针刺涌泉穴即可清醒。”
这是她给李氏找得台阶,她若有脑子,顺着下来,欺君之罪就可免。以她的机关算尽,随意编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她自是巴不得李氏死上千百回,可帝王心难测,倘若因为这事牵连到父兄,她得不偿失。
那太医迟疑,刺人涌泉穴是刺骨疼痛,这夫人本就是晕遁,虞小姐是要让她吃点苦头。
可这大殿之下多少双眼睛望着他,虞欢和他对视半晌。
裴安出声打破僵局:“真是巧了,本王也听说过!”
他拍了拍那太医的肩膀:“李太医莫非急忘了:”
李太医面上有汗,鸿德帝开口:“愣着干什么,刺啊!”
他忙应了一声,银针细细长长,用了刺进李氏脚底。
李氏早已惊疑不定,受了这样痛楚,尖叫一声坐起,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