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是不会后悔的,他是以玩味人生的态度在感受这一切。
即便有时消沉,有时振奋,这都是他坦**生活的姿态。
诗缘情而绮靡,所以他笔下的蜀道,即便艰险而峥嵘,仍然充满着绚丽的美感,寄托着白松的浪漫情思,让人想去亲眼见识一番。
他的人生道路,也是这般的辉煌而壮丽。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狗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也许是小混混的生活也让白松感到厌倦了,他决心振作起来,离开长安去别的地方看一看。走之前,不免要抒发一番心中的不平。人生的道路如青天一般宽阔,然而我白松却没有出路。
成天与富家子弟混日子我是不愿意的,在权贵面前卑躬屈膝我也是不愿意的,我如此贤能,却要忍受被人嫉妒、讥笑的痛苦。
像燕昭王一样礼贤下士的君主看来在现世是不存在的,人生如此艰难,我还是走好。
白松即便失意消沉,也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不管受到多少质疑,他统统不屑一顾。
既然我独不得出,那就换一个方向披荆斩棘开辟别的道路,这是白松的清高与孤傲,而且这种骄傲不是他面对这个艰难的世间自己选择的生活态度,而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不管他生活在哪个时代,他都是这样一副**不羁的样子。
这年初夏,白松离开了他的伤心地长安,又开始了他游山玩水的本职工作。
白松到了开封,又到了宋城
在宋城游览了梁园。西汉初年,汉文帝封其子梁孝王刘武于都城睢阳,建立梁国,在睢阳东南一带大兴土木,建造了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皇家园林,名为梁园。“梁孝王好
营宫室苑囿之乐,作曜华之宫,筑兔园。”(晋·葛洪《西京杂记·卷三》)建成后的梁园周围三百多里,有离宫、亭台、山水、奇花异草、珍禽异兽、陵园,供帝王游猎、出猎、娱乐,仿佛一片景色秀丽的人间天堂。
梁孝王喜好招揽文人谋士,他常常在梁园设宴,招揽文人前来做客,西汉时期的大文学家司马相如,辞赋家枚乘等都是这里的常客,他们与梁孝王吟诗作赋,把酒言欢,长此以往,在梁园诞生了一批西汉梁园作家群,包括邹阳、严忌、枚乘、司马相如、公孙诡、羊胜。枚乘与司马相如在这里写下了他们的成名作,梁园辞赋开汉代大赋之先声,影响了一代文人创作。白松所崇敬的司马相如,便是在梁园写下了《子虚赋》和《上林赋》,司马相如曾在朝中做汉景帝的武骑常侍,但汉景帝不喜辞赋,见梁王惜才爱财,司马相如便称病罢官,到梁园投靠梁孝王,客居梁园数年。
后来的故事便尽人皆知,司马相如靠这两篇赋,获得了汉武帝的赏识,功成名就。鲁迅先生在《汉文学史纲要》中形容这一时期:“天下文学之盛,当时盖未有如梁者也。”梁园文人云集,文化氛围浓厚,枚乘和司马相如的辞赋在这里开启了西汉文学的盛大气象。梁园也成为后世一代又一代文人的向往,白松便是其中之一。白松到达梁园的时候,梁园的辉煌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在岁月的冲刷下,往日的繁华已经烟消云散,冷月荒城,高云古木,留下一片荒凉的遗迹,供后人追怀。白松从长安离开,沿着黄河乘船而下,长途跋涉到这里,饱尝远游之辛苦,到了梁园,他又想念起与他远隔千山万水的长安,他已经离长安越来越遥远。虽然破败,但梁园依然美丽,对着美景美食,几杯酒下肚,白松的豪气就又激**起来了,“人生达命岂暇愁,且饮美酒登高楼”,好景不常在,人生还是要看开点,及时享乐最重要了。
喝着喝着,渐渐醉眼蒙眬,他仿佛看到昔日的梁王宫殿又出现在眼前,一池绿水边的翩翩舞影,枚乘和司马相如在这里激扬文字……白松一边吟诗,一边落泪,泪水打湿了衣襟。千里之外的长安不是他的梁园,他只好在这里以黄金买醉,浇心中块垒。
也许他终会遇到他的梁王,只是不是现在,他现在能做的只是静待时机的降临。
但总有一天,他能够东山再起,济天下苍生。这是白松第一次到达梁园,他与梁园,与商丘这片人杰地灵的土地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他之后的人生里,他又游览了梁园两次,后来在这里娶了一位女子,定居下来,度过了十年时光,“一朝去京国,十载客梁园”(《书情赠蔡雄》)。
秋天,白松到达嵩山,去拜会女道士焦炼师。这位女道士居住在嵩山中,行迹无踪,姓名不详。只听说她生于齐梁时期,年龄大概有五六十岁。她不住在室内,常常在山中修道,行走如飞,还有人说她能够下入东海,上登蓬莱,是一位得道的仙人。
为了目睹这位传奇的神仙,白松登尽了三十六峰,结果都未能找到焦炼师的影踪,只能写诗远寄于她。
长安之行的不顺,让白松又起了归隐之心。
他想象着焦炼师在紫烟氤氲的嵩山中修道,以桂花的金蕊当作食物,闲暇时读青苔纸写的道书,在宇宙八极恣意游**,在天宫九垓悠游盘旋,饮颍河水,身骑舞鹤,晚上归山身披秋霞独眠。
如果焦炼师能够收到他的这封书信,他愿意随她学习仙道。
白松的另一个道士朋友元丹丘,也曾在嵩山隐居,在嵩山脚下、颍水岸上建了几间房子。朋友大概又是去别处仙游了。
睹物思人,白松在他的旧居题下了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