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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之上,生死一瞬(1 / 2)

时至暮春,本该是暖意旭阳的季节,此刻却被低沉的乌云压低了头颅。闪电游走在云层之间,整个显得天际低沉而压抑,似乎急需要被一场酣畅的春雨洗礼。

黑云之下,一匹飞驰的骏马快速的穿越在层层密林之中。

而在骏马的身后,鞭声从四面八方驰来,山雀野兽纷纷落荒而逃,鸟叫声,野猴惊吓呜咽声伴随着密集的马蹄声回**在林间。

快追上来了!

雨松青下意识地朝后看,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紧追不舍。

赵云成闯入房内的一瞬间,她只感到腰上一紧,身子被他死死勒在怀里,冰冷的刀刃立刻架在了脖子上。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立刻反应了过来。

赵云成不仅想要的是玉玺,也想要古兰朵的命。但是比起被设计丧失战斗力的古兰朵,她的命在此刻更加值钱。

前有豺后有虎的情况下,劫持她要挟赵云成是最好的办法。

“放本王走。”

古兰朵冷喝一声,一脚踢翻了挡在门口的兀凉人。

“拦住他!”

赵云成负手,衣袖一挥,丝毫不受他的威胁。

四散的兀凉军立刻将他们团团包围,密密麻麻的人站了一院子,人人手持弯刀利刃,忌惮着他们这位兀凉的战神。

“往后退!本王不想说第二遍。”

古兰朵的眸子聚焦着升腾而上的怒意,视线从赵云成的身上挪动到他身后的人。

“索图,背主弃义者,只有死路一条。你认为大阏氏就容得下你?”

没人想到古兰朵会在此刻醒来,也没有人想到他会将雨松青作为人质。赵云成冰冷的眼神对准了他,散发出浓重的杀意。

“你不会杀她。”

他轻哼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之意,“大皇子,只要你配合我,我自有办法让大阏氏饶你一命。你如今内力尽失,经脉被封,走不出这里。”

拉着雨松青出了小院数尺,古兰朵倚靠在门口,棱角分明的侧颜阴翳难平。

“宵小鼠辈,本王不屑与你为伍。”

说着,这张乖戾张扬的脸展开一个极冷的笑容,像是在讽刺赵云成那点司马昭之心。

“你怎么断定,本王不会杀了她?”

他的衣带被猎猎吹动,架在她脖间的短刃闪着金属的光芒,眸中冷漠如冰。

“本王可从来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

古兰朵脸上泛起杀意,凌冽,淡然,像是在看一群低智的废物。

“她死了,李炽定然重创,本王尽可坐收渔翁之利。但她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没了……”

赵云成冷着脸不吭声,他微眯着眼,想要从古兰朵的身手里知道他究竟恢复了几分,也不知这两人究竟是做戏还是古兰朵真的打算和李炽决裂。

论心思,古兰朵绝不输李炽,但论狠心,他还要稍逊一等。

当年他将李承意的遗骸挖出来挂在城墙上也没有阻挡李炽的步伐,若真杀了他的女人,他当真担当得起李炽的怒火?

何况,两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有八分断定古兰朵不敢。

人潮涌入,包围圈越收越紧,古兰朵冷眸一凝,淡淡道:“赵云成,你要做的事本王不感兴趣。但本王能杀乌苏尔,杀一个你,易如反掌。”

压迫在脖间的冷刃更用力,压在被自己割伤好不容易才恢复的疤痕上,疼得她低声尖叫。

倒霉倒霉倒霉!

做戏能不能不要这么真实!

“退!”

兀凉军队不敢轻举妄动,只赵云成往前走了一步,紧抿着唇。

“大皇子,放了她,我让你走。可你若是带着她离开,只有玉石俱焚。”

他说得标准的兀凉话,雨松青听不懂,但就在下一刻,搂住她腰身的手突地探入怀里,将手中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脱手扔去,在落地的瞬间发出惊天骇地的“轰隆”炸响,浓密的烟尘瞬间腾起黑色粉末。

“走!”

耳边急促的一声低喝,古兰朵横刀砍断了高骑着马上的兀凉人,将她拦腰抱上马,打马厉声一喝,人马齐齐飞驰奔走。

“拦住他们!”

身后,立刻响起阵阵马蹄声。

“别动!抓紧我!”

“我们要去哪儿!”

身后有兀凉军队,身前有大燕燕军,往哪儿去都是个死。

古兰朵提着冷刃砍下林间枝丫,将她的头埋在怀里,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甩开他们再说。”

涪城之所以易守难攻,便是因为其得天独厚的地势条件。东西方向全是延绵不绝的山脉,涪城就坐落在山谷口,横断左右山巅。

一旦进了山,便如同大海捞针。

而嘉宁县的位置,只距离涪城山谷三十余地。

但走近路,只有山路可走。

晌午的天气,远处却刮起了北风,呼啸的风声和马蹄声一阵盖过一阵,震天动地的响。

东南西北,密切的马蹄声像是个包围圈似的步步靠近,古兰朵双手握紧缰绳,眸光划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雨松青,你先走。”

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叫她的名字,每次都是吊儿郎当的带着几分揶揄和调戏,也很少,像今日这般严肃地对她说话。

她忽然想起在黑水县时,他曾经用绳索拴住她的手腕拖着往山上走,半点不顾她的死活。也不管她骂骂咧咧,只管用她来威胁李炽。

那时候,她与李炽不过认识月余,她自己都没有把握李炽会救她,可是古兰朵就是如此笃定。

笃定她在李炽心中不同。

甚至赌李炽会为了她放弃追捕从大燕运往兀凉的那一批硝石。

胸口有些闷痛,雨松青不知是不是今日自己太紧张的原因,她捂住胸口,一手拉着缰绳,沉思片刻,“你还不懂吗?今日这场局是为我设的,赵云成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在他手中,或许不会丧命,但你……”

就说不一定。

古兰朵静静立了一瞬,凤眸里似乎压抑酝踉着别样的情绪,他面色暗了暗,喉结狠狠一滑。

“你是怕他没命。”

这句话本是陈述句,古兰朵的语调却有几分自嘲,“既然如此在意他,又何必闹失踪?难道你不知,战前扰乱主帅军心,是致命的吗?”

“你不懂。”

密集的马蹄声一步步更近,大地都在颤抖,古兰朵也没有逼问她,拽着马绳就钻入了一道茂密树林。

内力被压制,又被雨松青强行唤醒,他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若被他们追上,莫说反抗之力,恐怕连挣扎的气力都没有。

涪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远,对于身怀六甲的雨松青来说,单身前去,太危险。

古兰朵凝视着她的发梢,面色更暗,手却停驻在半空,收了回去。

他与李炽其实算的上棋逢对手,且境遇相同,命运相似,以至于到现在,命都系在一起。

可惜,他的命没有李炽的好。

林间杂木荆棘穿插,雨松青被他的手臂护住,脸颊上倒是没被勾伤,但是胳膊和小腿却没那么幸运,即便他保护的再好,还是划出了一道道细密的口子。

“他们在前面!”

紧追在身后的兀凉军见到前面飞驰的骏马,面色一喜,立刻将手中弓箭拉起,锁定马腹。

“嗖——”

铺天盖地的雨箭从他们身侧飞过,**的马儿一声惊呼,冷箭狠狠扎入了它的后蹄。古兰朵本能的拦住雨松青的腰身从马背上飞跃而下,迅速滚入了丛林中。

马儿凄厉的鸣叫一声,扬起身子在空中刨着前蹄,但很快,数枚雨箭就穿刺了它的腹部,它痛苦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嘴里冒着白沫。

雨松青冷汗涔涔,后怕地声音都变了。

“他们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