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曾是协助昭烈帝的有功之臣之一。
当年武南一战,昭烈帝被大遂军队围困吴兆山山谷,大遂将领欲泄洪围淹义军,是谢老太公镇守长沙坝口,击退想要炸毁水坝的大遂军,为先帝三次突围引去主力军队,最后身死于吴兆山。
虽说是前朝旧臣,但此恩义之举令先帝感佩,建国之后,谢家虽没封官进爵,但先帝恩赐其长子为常州郡守,谢家在常州,那也是显赫一时。
有天子恩厚在上,谢家这些年的名声却越来越跋扈,又恰逢新国律令,一家子嗣,避讳亲友共担,长房受到了恩厚,可二房只能仰人鼻息,家族内内斗不断。
雨松青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弦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怀疑谢林翰?”
她其实很钦佩李炽的几乎灵敏的直觉,两人合作两个案子,但凡是他开口怀疑的人几乎都没有错过。
这样的人,的确适合做锦衣卫。
狗鼻子。
“可是……若真的是他,为何要谋害孙家人,一个是官宦子弟,一个是普通百姓,即便是有纷争,可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未免也太蠢了。”
更何况,他是谢家长房长子,听说他前面有三个儿子都因病身亡,谢林翰又是谢郡守老年得子,颇为宠溺,这样称得上贵重的出身说句难听的,要怎样给徐家出气都可以,为何要偏偏选择这样一个剑走偏锋的法子。
还把徐宽进拖下水。
“哎!”
雨松青忽然明白了李炽刚刚说的话,“长房与二房素来不睦,他好端端的为何要来寻二房仆妇?”
李炽轻轻一睨,这般简单的弯都转不过来,“才明白?”
不明白!
雨松青脑壳青痛,每次和李炽分析案件她都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人家一点即通,她却得耳提面命才清楚。
“砰砰砰——”
林氏在门外小心的敲响了门,两人紧忙从**爬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衣衫,雨松青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将林氏挤出去。
“又怎么了!”
“臭丫头!”挡着她看人,林氏很是不悦,拉着她走到一边,嘱咐道:“我可告诉你,你这名声反正都臭了,现下徐家也陷入泥潭,你再不为自己打算,就去尼姑庵做姑子去吧!”
“你要如何我不管,但是阿簇年纪尚轻,又会读书,你可别耽误他的前程!现在你屋里那位,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求都求不来的门楣,你给我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去知道了吗!”
她可不求做什么正头娘子,要是做个贵妾,这臭丫头也算是飞上枝头了,到时候阿簇有个嫁得好的姐姐,何求的不来好的姻缘。
雨松青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嫁?”
“你!”
林氏咬牙切齿,她怎么嫁!要是她当年眼光好一些,也就不会栽到雨敛和身上,一辈子都直不起腰!
“我不和你扯嘴皮子。”
林氏将她拉开,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炽。瞧瞧这郎君,气质身份,样貌官爵都是万里挑一,这一身的华缎,得值多少银子啊?
她搓搓手,眼睛鼻子笑道了一团,“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晚饭吧,哎哟,瞧瞧!”
雨松青站在一旁憋笑,虽说李炽看着难以亲近,但是林氏素来就是个社牛,反正现在尴尬的不是她。
小脑袋微微耷拉,肩膀不停的抖动,李炽冷眼一瞥,倒是不客气,“好,那就有劳伯母了。”
林氏听着这个伯母,心花怒放,脸上的褶皱都被熨帖了,“不麻烦,不麻烦,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她倒是兴致勃勃,可雨敛和一见到李炽,那简直坐立难安。
从前跟着鑫国公,他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但自从隐姓埋名之后,便对这些权贵有了距离。现在冷不丁的看着李炽,他内心还是惶恐。
何况,知道雨松青和李炽是逸闻趣事是一方面,但是亲眼见到两人并肩而立,言笑晏晏,又是另一种冲击。
雨簇随了林氏,向来不在乎什么礼节和规矩,一见到李炽,背上的书也不顾了,仰着头看着他,“我见过你,你就是……大都督?”
少年眼神锃亮,对他很是好奇,李炽也难得温和,颔首道:“是。”
“我听我姐说过你。”
“闭嘴!”
雨松青捂住他的嘴,威逼利诱,“小心我把你还帮人斗蛐蛐的事儿捅出来!”
李炽把她拉走,颇有趣味,“她说了什么?”
“嗯……好像说你……欠钱不还,天打雷劈。”
“还特能装逼!”
“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