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刚躺下,窗边就站着一个人影,风吹得帘子一动一动的,还挺瘆人。
她知道江清徐是个不睡觉也能精神极好的神经病,所以她没打算劝他睡觉,而是说了一句,“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做研究做实验。”
她跟江余左提过,需要一间独立的实验室,谁也不能打扰的那种。
“来之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的任务是研发疫苗,所以从明天开始,你要认真工作了,有什么需要我都可以满足你。”
江清徐双手撑着窗沿,然后坐下,一双长腿斜斜地倚在地上,皎洁的月光披落肩头,他如无上神明。
“没有商量的余地,是通知。”
“我不叫徐时。”
党雨抿着唇,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起自己的名字,但这是他第一次否认“徐时”的身份,她有预感,这绝不是简单的为了伪装,因为他很清楚,她根本不会害他。
除非,背后另有隐情。
“那你叫什么?江清徐?”她眼神懒散,“知道了。”
“钟意。”
他坐在窗台边,背后是打开了的窗,身子一晃一晃的,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一般,可他却没有半分恐惧,“人和丧尸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都会为了自己要追求的东西而不择手段,只不过一个追求名利财富,一个追求食物。”
“是啊,真无聊。”
他今晚的话似乎特别多,整个人也怪怪的,仿佛一下子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导致整个人都显得怪异又诡秘。
因为从前他的眼神是可以一眼望穿的冷漠,现在则多了几分难辨,未经苦难和久经苦难是非常不同的。
“你今天控制了江余左。”
她看着他,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的、肯定的。
“钟意,如果很脏的东西,该怎么解决?”
他不答反问,身子朝后倚着,原本和窗台呈九十度角的上身越来越靠后,他望着她,眼神是平静的死寂,嘴角却有一点笑。
他似乎并不执着于要她的答案,“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记得。”
江清徐闭上眼睛,身子一点一点往后倒去,他轻缓的嗓音飘进风里,揉成一团,然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