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真是脾气好!”刘胜低声说道,“太后虽然相当操劳,但朕看著身体还是挺好,中气很足,反倒是朕这个身子骨——”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著急!”寇淑主动抓起刘胜的手,安抚道,“邓氏乃是光武皇帝最信任的家族,三代积累,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比当年的竇氏要强大得多;而太后和竇氏不同,並无失德;邓氏兄弟又比较安分,不似竇氏兄弟那般跋扈。
此时若是陛下盲动,万一失败就是万劫不復,还不如静观其变,臣妾再利用管理宫廷的机会,不断加强对宦官和近侍的影响力,等待最合適的时机。
陛下担心身体,那就按照臣妾的办法多一些锻链,此时绝不能著急亲近妇人,等,
等,陛下一切大好,臣妾一定会好好伺候陛下。
就算臣妾和前几位太后一样不能生育,也一定会为陛下挑选那等易孕的妇人,只要陛下按照臣妾的办法,不仅龙体会越来越好,也肯定有多个子嗣———”
寇淑说看说看就低下了头,刘胜心中感慨,他搂住寇淑,低声说道,“皇后真是为朕考虑呀,是朕著急了!”
“陛下是天子,想早日统御天下是应该的,不过有多大权势,就有多大责任,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天下人都以为是陛下的责任,所以陛下一定要等一个內外都安靖的机会!”
“太后能够做得到吗”
“邓氏是大汉第一大家族,他们若是办不到,陛下就更难了——“”
“看在邓氏的面子上,朕就再忍一忍!”
“陛下真是英明!”
也就在寇淑和刘胜交谈之际,邓绥叫来了自己的二哥邓,她气呼呼的说起了寇淑的不是,这个丫头倚靠有一些功劳,胆子越来越大,行事也越来越离谱。
邓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默默得听著太后反怒,然后叩首请太后暂息雷霆之怒皇后一贯在宫中,不了解士人的重要性“她不是不懂,她就是太懂了,大哥这几年徵辟了不少关西士人,可关西士人还是不信任我们,若是再疏远了关东士人,我们邓氏只会里外不是人,到时候更难治理!
她说得轻巧,大量启用皇族和列侯子弟,皇族和列侯子弟有不错的,但大部分不过是酒囊饭桶,朕要是信了她,马上就要大乱!居心回测,居心回测!”
看到太后越说越怒,邓性也头疼得很,“皇后毕竟年幼,应该想不到那么远,皇后现在最关心的应该还是如何平息羌乱,若总是从关东调兵也不行,朝廷吃不消了!”
“当初若是让寇去关西就好了,现在真是左右为难!”
邓绥確实非常后悔,当初让大哥去镇压羌乱,本来想让他立功建立威信,现在这一场大败不仅没有功劳,反而形势越来越糟糕,
而寇则恰恰相反,他这两年在关东到处巡视,压制可能的叛乱,又上书启动了汴渠的修建,关东上下都觉得他比较能干。
而寇氏出身的寇安在南方屯垦好几年,颇立功勋,现在为扬州屯田校尉,一边屯田,
一边安抚流民,扬州称颂。
寇標更是汉军的后起之秀,虽然年轻,但小小年纪就灭了高句丽,能干得很,所以这一反一復的对比,更显得邓氏子第无能。
而邓太后自己虽然不断作秀,但不管在宫中,还是在朝野的名声,反倒不如搞出了永元稻和的皇后,皇后带来的变化是实实在在的,有太多人受益,以至於这几年连连大灾,大家也都觉得是太后擅权所至所以邓绥这一次大发作,也跟邓寇两族的力量对比不断向寇氏倾斜有关,她简直想抓狂,明明她已经这么努力,可为什么越搞越糟这样下去,她能掌权多久
有那么一瞬间,邓绥想对寇氏动手,不过霍光和上官桀两族相继灭亡的前车之鑑又告诉她,绝不能乱动,而且她也未必动得了,寇淑虽然不声不响的,但宫中有不少拥护的,
更麻烦的是,她和皇帝捆绑太深了
邓绥不敢,就算她有这个心思,邓惶也不答应,实际上,邓惶看到邓绥的样子,已经有心劝说她放弃权力,皇后对士人的看法实际上没错,那帮人很难收买的,周章这样的老乡都不买帐,你还临朝干什么,这马上都元兴六年了,掌权这么久也该够了!
邓惶劝慰了一番太后,看到邓绥慢慢冷静下来,也就告退,他回到皇宫內的住处,就开始写信给老大,邓述说了这段时间朝中种种事情,也把今天两后的爭论说了一番。
又说自己已经在宫中住了很久,他想回家都没办法,太后不让回家,母亲新野君身体不好,也顾不上,可以说十分无奈。
邓惶字里行间都是不安,他希望大哥好好想一想进退,若是扛不住,咱们就辞职吧毕竟邓鷺是寇淑的姑父,並无矛盾,就算皇后掌权,邓氏安心做一个侯爷也是可以的,现在这样提心弔胆实在太难受了!
无独有偶,在听到两后爭论后,狡猾的老妇人班昭也有一些不安,恰好班家女子逐渐长大,班昭有感而发,就拿出纸笔开始撰写《女诫》,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两后一般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