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闲随意找了个借口,早退了。
他需要为北上做好充足的准备。
那个和尚凶的很,连深不可测的娘子,都被打回原形了,自己正面硬上肯定不行。
就他现在这八品的修为,估计连那秃驴的衣角都摸不着。
东市买石灰,西市买迷药,南市买钩索,北市买暗器。
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背起了老阴逼多件套。
当他背着大包小包回到杜宅,刚推开门,整个人都呆愣了片刻,只因院内的气息令人窒息。
这种感觉,就好比领着岳父上二楼按摩,原本翁婿二人相见恨晚,主宾尽欢的一段佳话,可下楼时,岳母和媳妇正端坐大堂,对着你们虎视眈眈。
许闲只见杜仲正跪在院子中央,背脊挺得笔直,犹如一尊石佛。
杜夫人不知上哪边寻摸到一根马鞭,五指攥紧,朝着杜仲身旁一挥。
“啪!”
带起一阵破风之声。
杜仲想来也是被这一举动惊到了,慌忙之间,原地一个后空翻,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跃上屋檐。
当真是好俊的身法,若不是许闲此刻分不出手来,定会鼓掌叫好。
杜仲半蹲在屋檐上,看到许闲,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纵身一跃,跳至身旁,对着他疯狂挤眉弄眼,意思估摸着是,兄弟,我事发了,这次你定要帮我一回!
许闲不明所以,刚想开口,站在廊下的沈璃,手捧着瓜子,粉嫩舌头推出一片瓜子皮,方才缓缓开口:“许大人,刚来京城,便潇洒的很呐。”
?
许闲满头的疑问,杜夫人这时发觉外人在场,兴许是觉得当众驯夫不合适,于是将皮鞭一扔,这才款款走来。
杜仲面色大骇,犹如老鼠见猫一般,往许闲身后缩了缩。
“许大人,妾有一事询问,不知大人可否如实告知。”
杜夫人面带微笑,可许闲却从言语之中,隐隐听到了“杀意”。
他也不知道杜仲,这位绣衣使的百户大人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连平时温良贤惠的妻子如此大动肝火,决定先问问清楚,再帮杜大人解围
“嫂嫂请说,许某一定如实告知。”
这时候许闲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杜仲轻轻地攥了一把,遂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杜仲的头正小幅度轻轻地摇晃了两下,眼神中满是话语,却又不能开口,也不敢开口。
“许大人,我夫君前几日是否和你去了青楼?”杜夫人正色说道。
嘶……
原来就这事啊,许闲又回头看了一眼杜仲,觉得哭笑不得。
我没喊你去,你自己非要去,你看,这下好了吧,东窗事发。
杜仲恳求地望着许闲,许闲也觉得自己吃住在他家里,也挺不好意思的,觉得有必要帮帮自己的这位同僚。
大家同殿为臣,不就是我帮你一次,你帮我一回么,这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下次,可以托杜仲再去绣衣使的府库看看,有什么好丹药,自己也能开的出口。
“啊,嫂嫂,原来是这件事情,我不是想着既然到了这金陵城,也该去见识一下传闻中的秦淮风月么?所以我就拉上了杜大哥作陪,毕竟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
许闲沉思了两秒这才做答。
沈璃这时,又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快不跑到杜夫人身旁耳语了几句,杜夫人缓和的面色,又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继续开口追问:“许大人,你不是深夜就回来了么,为何我夫君天明才归?”
杜仲听闻此言,如遭雷击,狠狠地瞪了沈璃一眼。
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拼命地拉着许闲的衣角,像是在说,好兄弟,赶紧救我。
许闲脑子一转,立刻回道:“当时去的人着实多了一些,鸿胪寺的官员都去了,我不胜酒力,就先回来休息,所以就麻烦杜大哥代我送送他们。”
杜仲在许闲地背后悄悄伸出一个大拇指。
沈璃这个小娘皮,看热闹不嫌事大,好似打定主意要坑他师兄一样。
刷!
一把扔开手中的瓜子,从怀中摸出一方丝帕。
杜仲看到这一幕,险些没有站稳,小白蛇此刻也好奇地探出半个小脑袋,开始吃瓜。
许闲赶忙将娘子塞了回去,怕吓到他们。
“这是什么?”杜夫人怒目圆睁地盯着杜仲,冷地的问道。
“这……这个?是许大人给我的,与我无关!”
杜仲连忙否认。
许闲心中想着,帮人帮到底,索性大方地人认下。
他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快步走了过去,从杜夫人手中接过那方丝帕,细细地看着。
那方丝帕上,绣着一副鸳鸯戏水图,还略带着女子的胭脂香和奶香……
“那日,我擦汗,便问那的女子要来的,后来杜大人也想擦汗,我就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