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议亲年纪,便往王公贵族府上送,期颐靠着姻亲关系,搭起一张网。
以前夏之佃盛宠之下,前途无量。王家便削尖了脑袋,把大房嫡女王傲雪嫁于夏之佃大儿子;三房嫡女王凌霜嫁于他的二儿子。
想着日后如若得势,不管兄弟俩哪个上位,王家必出一个国舅,亦或国丈。
谁知,夏之佃没能登基,先被自己亲兄弟暗算,满门入狱。王家也因此备受嘲讽。
谁成想夏桐安一己之力助夏之佃翻身,更送他荣登九五之位。
王家人目睹了他们一夜繁荣塌,又见他们平地高楼起,此番骄傲比夏家更盛。
王凌霜那个做了一辈子纨绔公子哥的父亲,也日渐抖擞起来。
她大伯素来心机,咽不下被兄弟压一头这口气,暗戳戳怂恿夏桐苒犯下大错。
王国舅本想一网打尽的,奈何夏桐苒为了名声,亲自发话,这才留了王凌霜母子性命。
王凌霜稀里糊涂成了寡妇,对外虽有荣华富贵,对内却也只是一个被人囚禁于深宅大院的傀儡而已。
而且,这傀儡当得并不容易。
夏桐苒别的本事没有,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色中饿狼。他见王凌霜有几分姿色,便起了歹心。
听到这,沈铎严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这一幕,似曾相识。
王凌霜低头啜泣,低声说道:“明面上,我母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实际上,不过是守着虚妄的钱财,伴着虎狼,孤苦无依,艰难度日而已。
命运已然握在了别人手里,别人要我们生,我们便能苟且偷生;别人要我们死,我们便......”
她声音越来越低,脸上毫无波澜,一双眸却亮晶晶,现出少有的坚毅。
“不足百日,他们便演不下去了吗?”沈铎严咬着牙问道。
王凌霜苦笑点头,“即便夏桐苒容得下我们母子,我那堂姐,也容不下我们的。我跟她,倒也没得比。我只是替桐安不值。
他比夏桐苒,强上千百倍,却一时大意,年纪轻轻,便走到了那一步。他既死,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想着安安稳稳把儿子带大,也算对得起他。
可我那堂姐,明里暗里刁难于我。我实在走投无路,百般相求我那一辈子只会吃喝玩乐、跑马遛鸟的父亲,在他的帮助下,做了一场戏,背上一大一小两条无辜人命,这才逃了出来。
天下之大,却无我母子容身之处!
想起桐安在世时,常赞您夫妻大义,这才贸然前来。”
她面上悲伤渐消,眨着眼,恳切望向沈氏夫妻俩。
不等沈铎严表态,林玉慈抢着说道:“弟妹放心,以后这便是你的家,有我们两个在,绝不容旁人再欺负你们母子。”
沈铎严附和点头。
两人一商量,命人速速把绮秀轩给收拾出来,好把王凌霜母子安顿,又担心她无人伺候,特意挑选了几个老实忠厚的下人,安排了过去。
王凌霜自是感激,千恩万谢就差跪地磕头。
沈铎严和林玉慈,对于王凌霜自是可怜同情。
前路漫漫,几十年的漫长年月,便要在孤寂和仇恨中度过。
花样的年华,尚不及体会人生的美好,一切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