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凌霜,月已中天。
沈铎严躺在**,双目无神盯着顶部的帷帐发呆。
林玉慈看着心疼,帮他重新检视了一遍伤口,劝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别忧虑太多。”
她是知道的,近日沈铎严添了毛病,夜里常失眠。
沈铎严像是没听到她的劝告,一边琢磨着接下来的安排,一边低声说道:“当下第一条,得把城外的军队操练起来才行。”
林玉慈宽慰道:“往日你统领十万大军时,也都游刃有余。区区两万兵马,那还不是跟玩儿一样?”
她的语气,半是恭维半是认真。
沈铎严此时十分冷静,听不得她的“吹捧”,扭头瞥她一眼,一副你懂什么的鄙夷表情。
林玉慈马屁拍在马蹄子上,很是不服,质疑道:“人呀,年龄越长,胆子越小。你现在不至于妄自菲薄,到如此程度吧?”
林玉慈成心说笑,哪知沈铎严当了真,立时剑眉倒竖,瞪她一眼。
“以前不管是三万还是十万,都是自己多年磨合下来的兄弟,跟现在有本质的不同。”
“什么不同?”
“城外驻扎着两万将士,马东林统管多年。我前一阵出其不意,不给他们任何时间反应,便解了马东林的职。
剩下的人里边,有多少肯追随我?又有多少马东林的心腹眼线?我心里可没数。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没有得力的助手相帮,没有左膀右臂可用啊。”
沈铎严夸张地晃了晃自己受伤的肩膀,不无感慨道:“如果义云他们在,就好了。”
沈铎严的焦急和无助,林玉慈感同身受,却无力相帮。
“现在,就盼着那个夏桐苒是个聪明的。别傻里傻气,受了奸人挑唆,来跟咱们硬拼。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而咱们,又没有退路。”
沈铎严单手枕在脑后,不无忧虑说道。
林玉慈听了只是皱眉。
她跟夏桐苒没有见过面,可从侧面了解,那人着实不像是个聪明人,又蠢又坏,且胸无二两墨。
损人不利己这事儿,他能干得出来。
想到这,林玉慈也焦虑起来。
“那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加紧操练部署咯。另外,明日伯思和仲熠两个也别闲着,跟我到军营里去。”
“他们去军营干嘛?”林玉慈一听,有些护犊子。
“我带着他们历练历练,眼下有七岁多,也不小了。”沈铎严想要拔苗助长。
林玉慈不干,皱着眉头反问:“七岁,很大吗?不过始龀年纪,说起来还是少年儿童。你用童工,可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