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君忽而病了,病得实在是突然。但除了广平侯发现了之外,几乎甚少有人知晓。
他这人又并非权势地位滔天的权贵,虽然是个高官,但却因为是大理寺卿的身份以及他自身脾性的缘故,这朝堂之上与他走得近的人几乎少之又少。
众人与他又撕破脸不得,都不过是泛泛之交。偶有几个家里犯了事想去走动走动的,也都被他给拒之门外,来回折腾了几次见他实在不给面也就彻底死了心,心里对他也是彻底结了怨。
几乎所有人都不愿与他走得太近,以至于他几日未曾出现在朝堂之上,众人都未曾发觉有何不妥。
大部分人都不想见到他,他不在朝堂之上人人都乐得自在。
然越是如此,广平侯越发起疑,不免又想到了王肃说的那些话。
两日后再是两日,听得派去的人回禀那沈从君的还未有所起色,他便有些忍不住了,特意借着侯府那死去刘氏的案子赶去了一趟。
他去得隐秘低调,随便寻了一辆轿子赶了过去。只是才出门,这天边就下起了小雨。
密密麻麻的小雨飘落在地,渐渐地打湿了地面的石板,淅沥的雨声笼罩在整个周围,连带着周围的人声似乎都小了。
广平侯坐在轿子里沉思闭目,摇摇晃晃颠簸了好一会儿才方是停下。
沈从君府邸并不富贵,不过是简单的一座宅院,并无过多修饰,简单质朴。广平侯下了轿子,打量了这大门好几眼,还以为自己这是走错了地方。
还从未有哪个他这个品阶的官员住所这么寒酸,沈从君可真是位怪人。
广平侯心里默念了一句,报上名号后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大门。
他道自己是广平侯,没人敢拉得了他,于是小厮便匆匆禀告了卧病的沈从君。
沈从君卧病在床精神不济,但却仍旧忧心牢中那至关重要的黑衣人性命安危,特意将自己的手下长找来叮嘱他留心。
二人这厢话还未说完,府上小厮就匆匆来禀告,道是广平侯到了。
沈从君素来与广平侯交情不深,今日忽闻他来访,心底里更多的是疑惑。他这病生得蹊跷,而这时候广平侯来访,不可谓之不奇怪。
就连长明也觉得奇怪,广平侯突然来这里,这又是为了的哪出?
他跟随沈从君已经好些年,还从未发现瀚庆有哪位高官喜欢与他家大人交往的。就算是有,那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心疼地看着沈从君脸上的病容,握紧了手边的佩剑,不忍道:“大人,我看不若就让属下去禀告广平侯....”
沈从君靠在床头摆手,“不了,你还是莫要插手这些事。他既然来了,那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走,你且先退下吧。”
长明看着他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心疼不已,咬牙又想再劝:“可是大人,您这身子.....”
沈从君道:“罢了,我这不是正用着药么,你怕什么?”
长明叹气,知道是劝他不得,只能是闭了嘴不在劝说,然他心里却愤愤不平,等到离开之后便去了王肃之处,将广平侯去了沈从君府上的消息告诉了顾水姚与王肃。
长明知道王肃虽然是广平侯的儿子,但却并不是同他一般,加之他又与沈从君亲近,他想到能帮忙的人第一个就是王肃。
王肃与顾水姚这也是才听闻沈从君病了的消息,本就觉得奇怪,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病了?而更让二人奇怪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广平侯竟然难得的主动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