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水姚正用布捂着孩子的伤口,未是抬头,却是那孩子的母亲道:“大婶子,你先出去一下。”
那妇人不肯走,“姑娘,我,我想留在这里.....”
顾水姚却道:“一会儿我缝合伤口,只怕你看了受不住,你还是走吧。”
“可....”
“可什么可?哪有大夫瞧病家属在这里的?你赶紧先出去歇着,一会儿有了消息再叫你进来。”不知什么葛掌柜也进来了,开口便是虎着脸。
那妇人脸色一滞,红着眼看了好几眼**的孩子,咬着牙这才去了外面。
葛大夫思来想去觉得这事靠不住,同时也觉好奇想看看她到底耍什么把戏,走了进来就是想特意瞧着她。
这里总归是他的地方,总不好眼睁睁看着人死在这里。
“给我毫针。”
顾掌柜看着顾水姚,“你用毫针做什么?”
顾水姚没抬头,口气略微不好,“给我毫针。”
葛掌柜一噎,王肃看了他一眼,“让你拿毫针。”
葛掌柜:“......”
将毫针递过去,葛掌柜胸口闷着一口气。
“来一个人按压伤口,不要太松也不要太紧,七分力。”
王肃走了过去,将伤口按住。此时血已经比之前流的要少了,白布周围的血渍已经开始发干。
葛掌柜疑惑,见顾水姚则拿着毫针在孩子身上扎下,这才似乎有些了然。
原是止痛。
这里没有麻沸散,顾水姚只得是用这么个法子,希望这孩子一会儿能挺得住。
葛掌柜道:“你这法子倒是不错。”
顾水姚却拿起了缝合用的细针,先用酒将细针完全打湿,而后在放在油灯的火焰上炙烤。神色认真而后专注,看得葛大夫瞧着眼皮直跳,识趣地闭了嘴。
顾水姚前前后后将那细针炙烤了五遍,再用酒将缝合的线也用酒浸泡消毒,这才勉强安全些。
她拿着针线走到孩子跟前,对王肃和葛掌柜道:“你们一会儿帮我按住这孩子,千万不要让他乱动...”
葛掌柜惊得一头冷汗,“这,这,这,行不行啊?”
顾水姚将捂住了伤口的布拿开,露出孩子腹部的伤口,鲜血纵然已经不再流个不停,但那往外微翻的带血的皮肉,到底是让屋内其余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王肃倒是还好,神色肃穆,没有二话,一把按住了孩子的双腿。
葛掌柜就不忍得多,打了个哆嗦,腿都有些发软.....
回春堂门口汇集的人群还是不肯散去,纷纷是要看那姑娘到底能不能医治。要晓得这孩子可都是被各个大夫都断了要死的人,若是那姑娘能医治得好,那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就连那保和堂并不会医术的涂掌柜如今也舍不得走了,打定主意要看到底怎么收场。
最好是不行,最好这女人害死了这孩子,最好.....
就在众人议论不下的时候,忽而后面传出好几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众人心头猛颤。
孩子的母亲顿然就哭了,哭着嚷着要进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堂内伙计赶忙拦住,里里外外顿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