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不清黑夜里他是个什么表情，只觉得现在年轻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虎，说不让步就不让步，脾气臭得可以。就说那顾水姚去打吴家那地里的秧苗，一声不吭就去了，真是个闷声敢做的。
“那你们就是铁了心不放手这事了？”
王肃听着这话觉得倒是心头舒坦，喜欢“你们”这两个字，便没反驳。他喜欢和顾水姚并列在一起，感觉就好像真的在一起。
村长意味不明地回头想看王肃的表情，可是天太黑，压根看不到，只得道：“那行吧，明日我再劝劝那王氏。这件事她做得也的确不对，我本想让她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看来，只怕只有王氏低头才行....”
“不过话有说回来，那王氏说的当真如此？”村长话题一转，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问了这话。至于这话里的意思，两人都懂。
王肃步子一顿，黑暗里的脸红了起来，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道那王大婶欺人太甚，定要得个教训。他为了顾水姚的名声，如何能将这事告诉别人，何况这还是村长，所以便含糊其辞。
村长若有若无嗯了一声，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绕过那灯火微亮的屋舍，感受着与白日不同的人气......
第二日，顾水姚在自家门口再次撞见了王肃，换了衣裳，看起来比往日要整洁许多。
顾水姚见他站在大树下瞧着自己，没打算理他，径直在门口泼了洗漱的水，转身就要走。
王肃着急，几个大步就上前，手就扯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道：“水妞，我有话和你说。”
顾水姚不快看了他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上，同样也压低了声音，命令道：“放手！”
王肃不放，“我真的有话和你说。”
可顾水姚余怒未消失，不肯就这么如了他的意，便板着小脸瞪他，“那你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就是了，要说什么赶紧说。”
王肃咬牙，看着她那冷漠的小脸心窝子抽抽的疼，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口气里带着几丝难过，“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说，今日村长就去劝那王大婶，你就别太难过，一切都会好的。”
顾水姚见不得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一个大男人，仿佛是谁欺负了他一般，便有些不自在地缓和了脸色，也算给了他这个脸，“好了，我知道了。”
可话说完，王肃还是不放手。
顾水姚有些急了，这顾正南恰好在后山拖柴火，王肃这小子不会是看好了时机来的吧。她这冷不丁被他给抓住，只怕根本逃不了啊。
她想起昨天那件只有两个人知道的事，心肝一折乱跳，耳根也开始泛红，忙是推了推王肃，让他赶紧离开。
可王肃就是不想放手，想了又想，嘴里那忍了好久的话，还是一口气溜了出来：“水妞，我，我想对你负责，我，我想向你提亲.....”
这话藏在心里了好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顾水姚听着这话心惊肉跳，吓得三魂飞了两魂，甚至还觉得被王肃握住的胳膊那里也是一片滚烫，连带着她心窝子也是烫烫的，还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