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陡然的变故,不止阮娇娇惊骇不已,连李寻意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这是谁的手下,怎的这么刚烈?”
有海卫军去搜这人身上的东西,除了火折子和袖口被火油濡湿的痕迹,没有别的有用线索。
李寻意看他们搜身,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了一声,将那人胸口的衣服一拉。
一只彩雀栩栩如生,跃然在那人铁板似的胸膛上。
“这是……”阮娇娇奇怪。
“雀……这是废太子党的人!”李寻意愕然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废太子党?
闵副将错愕道:“废太子李穆川已死,还哪儿来的废太子党?”
李昭南摇摇头,伸手握住了李寻意的手,在李寻意掌心以指做笔,画了些什么。
李寻意点点头,同闵副将严肃道:“闵将军,这是废太子党的心有彩雀,也只有他们才有。若此时府中有一个这样的人,那想必不会只有一个。”
这一整夜来,李寻意都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态度,要么同他争执,要么阴阳怪气他。
突然这般这般严肃,闵副将一时之间还以为他是换了个人。可从他这份严肃中,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起来。
“我知道了。”闵副将看向李昭南,也看向阮娇娇,“卑职这就叫人将府内上上下下再搜一遍,务必将可疑的人都找出来!”
“把阮承恩放出来。”李寻意突然道。
因就接在闵副将的话之后,闵副将愣了一瞬,反问:“谁?”
李寻意深吸一口气,“阮承恩,就是你们说的聂弘深。将他放了,他的武功在你们所有人之上,他——”
“不行。”闵副将断然拒绝,“他是海寇,李公子要放我们放一个海寇,什么意思?更何况,他现在还在疯魔之中,是人是鬼站在他面前,恐怕他都分不清。”
闵副将意有所指,阮娇娇立即就悲痛起来。
阮雅宁不就被是被他重拳打死的吗?
阮娇娇掩住了脸,泪意又汹涌起来。
阮府转眼之间又剩她一个能担得起阮家的人,仿佛一夜之间大厦倾覆。有李昭南和李寻意,还有海卫军在,她不至于孤立无援,但亲近的朋友死了,应当是她大哥的人身份不明,阮娇娇难免悲从中来。
远处又传来阮承恩的嘶吼,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挣扎而发出的无意义吼叫。
阮娇娇心里沉闷,耳听李寻意和闵副将又就要不要放阮承恩这个问题争执起来,二人都是据理力争,不免头疼。
“我承认,他从前确实是海寇,但那是因为少年时被海寇掳走,为了活命,不得不为海寇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也从不避讳承认这一点。”李寻意道,“可他已经同海寇脱离,你们在北长港几次险些遭难,都是他一人力扛,这才减少了你们的损失和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