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不敢回头看那面目狰狞的尸体,梗着脖子道:
“她死了,被你打死了,魂魄正在被牛头马面带走。你不追上去,她还有怎么杀二当家的计谋没告诉你呢!”
那傻子立即着急,一矮身,叫阮娇娇坐在他肩上。
“那可不成,快走,她被牛头马面带到哪儿去了?!”
阮娇娇的腿被他圆滚滚的肚子一撞,疼得她冷汗都落下来。
“出……出门了……”
阮娇娇忍着疼痛和眼泪,指着外头。
傻子立即扛着她,往外头跑去。
外头不是没有人,而是人都横七竖八地在地上倒着。
都是守营地的海卫军,大概十来人。
阮娇娇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了?你们把他们杀死了?!”
“我们才不杀海卫军呢!”那傻子不满辩驳,“海卫军是保家卫国的大功臣,我们只是迷昏了他们。”
阮娇娇放下心来,又鄙夷这人。
明明自己在做恶事,却还知道海卫军是保家卫国的大功臣。
坏事做绝了,还有一颗赤子心?
“在哪里?”傻子问她。
阮娇娇抬头四顾。
虽然在傻子肩上坐得高,可她也分辨不出哪里有人。
“那里。”
阮娇娇指向医帐的方向。
就算全营的将士都出动,打海寇去了,医帐总会有伤患和大夫被留下的吧?
傻子二话不说,扛着她就往伤兵营飞奔。途中不断催促她,问:
“听到了没有?我娘说用什么法子?”
阮娇娇拖延着,生怕她随意诹的法子被他听进心里之后,他就干脆带她走了。
一边着急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见一个人影,一边害怕这傻子将她扔地上,或者突然不追了,把她带走。
“我娘怎么还不说啊?!”
那傻子比她更着急。
阮娇娇不知道还要怎么安抚他,正当这时候,就瞧见前头有人影在军帐之中走来走去。
阮娇娇赶紧道:“你再快些,牛头马面走得太快了,我们要追不上了!”
那傻子却停下了脚步,“不行,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有人。”
阮娇娇低头,怒瞪他,大声怒喝,“那你就听不到你娘的法子了!光靠你,有办法吗?!”
那傻子迟疑。
阮娇娇心跳如鼓擂,又再大声怒骂他:“要是你没有成功,那都怪你走得太慢了,害我没有听到你娘的话!”
“她真的说话了吗?说了什么?”那傻子蓦地抬头,盯着阮娇娇。
阮娇娇心里一紧,虚张声势地继续大声:“当然有!她说要给你们二当家下什么。她还没说下什么,就被牛头马面带走了!”
怎么她都喊得这么大声了,还没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啊?!
怎么还没有人来啊?!
阮娇娇又急又气又怕,那傻子被她这样吼几句,气焰低了下去。
“都怪我,都怪我走得太慢——”
那傻子还没自责完毕,一支箭从军帐之间的缝隙射出,冲着他的心脏,扎了进去。
那傻子身形分毫不动,还困惑低头,瞧着那支箭。
好像奇怪这支箭是从哪儿、怎么突然冒出来似的。
阮娇娇可不管他,大惊之后是大喜。
有人来了!
她要得救了!
“我在这儿!”
阮娇娇才大喊出声,眼风就扫到那傻子没受中箭的影响,抬手一拔那箭,拿在手上。
“还好出来之前,我娘让我穿了金甲衣诶。”
阮娇娇骇然,眼睁睁看着他单手折断那支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