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傻子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刚起的怒气又消散了。
“我知道啊，一年能挣三四万两吧，生意好的时候。”
阮娇娇不敢问是什么生意。
他们来劫持她，还说要把她当聚宝盆，和她二哥还有秦不理拿钱。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秦不理也得给他们钱，可这听起来就不是正经门路的生意。
“对啊，你瞧，你现在去京城，只能拿到一万两白银。可你若是将你们二当家杀了，把这一万两白银中的一半，给你们大当家的，让他许你做二当家。”
阮娇娇觉得自己像个海妖，循循善诱着这傻子顺着她的思路走。
那傻子认真听着，像是在认真考虑这计划的可行性。
“五千两银子，是安抚你们大当家的，你娘说你们二当家很厉害，不然也不会才去你们那儿，就坐稳了二当家的位置，是不是？”
阮娇娇其实也是凭借方才二人的短短几句话，这般推测。
“他确实厉害。”
那傻子烦恼说着，双脚用力一挣，捆脚的绳子就被他挣断了。
阮娇娇错愕，不自觉吞咽口水。
难怪他方才答应得这么痛快，还主动说要捆脚。
绳子压根捆不住他的！
“你不知道，他刚来，我们大当家的就把他当成宝贝呢。”傻子在房里踱步，忧愁道，“也是，人家脑子聪明，还有门路，知道官府什么时候来抄家。”
阮娇娇留了个心眼，问他：“我没听清你娘说的话，你们二当家叫荀什么来着？”
那傻子不疑有他，答道：“荀瑞。”
阮娇娇诧异。
居然是荀瑞！
他跑到这些坏人的山寨里头去了，还成了他们的二当家？！
阮娇娇意外，但这也不过是更印证了心中的疑虑罢了。
“荀瑞，我认识他，他很聪明。”
阮娇娇看着那傻子在不大的帐子里走来走去，步伐透着急躁，又毫无章法。
阮娇娇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腿，还是一阵刺疼，使不上力。
“是啊，他太聪明了，我对付不了他的。”傻子喃喃道，“算了算了，我拿一万两白银就走，一万两就够了。”
说着，回身要抓阮娇娇。
阮娇娇看他又把自己手上的绳子挣开了，骇然惊叫：
“你看你这点儿出息！难怪你娘这样说你！”
那傻子闻言，一顿，“她说我什么？”
阮娇娇谨慎盯着他，不敢再说他傻。
“说你不会算数，五千两能换一个二当家的位置，之后每年山寨里的分红，你能拿到的比一万两多得多！”
傻子小而圆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分红？”
“对啊，”
阮娇娇其实说得不太有底气，谁知道他们这些做恶人的，会不会有分钱这回事？
“几位当家每年都分钱的，到手的钱可不止一万两。”阮娇娇道。
那傻子再度认真思考，“是啊，肯定不止一万两的，就算不到一万两，两三年总能拿到的。我能活到一百岁，每年一万两……”
阮娇娇不想看他掰着粗短的手指头算数，催促他道：
“只要赶快回去，杀了你们二当家的，每年一万两那只是小事情。你说对不对？”
那傻子垂着眼，想了许久。
久到阮娇娇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就见他一拍大腿。
“对！对！你说的对！不，是我娘说得对！”
那傻子高高兴兴地，蹲下身去拍老妇人的肩。
那老妇人都已经死透了，哪里还能回应？
只是他一蹲下来，阮娇娇就觉得有了机会。
咬牙忍着疼，往门口那儿走了几步，肩膀一紧，是那傻子反应过来了，抓住她的肩膀。
“你去哪儿？”
阮娇娇心里一个咯噔，“我……你娘的魂魄走到外头去了，她还有话要说，我得追上去听。”
“出去了？怎么会出去？她明明在这儿。”
那傻子不理解，指着地上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