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通一说罢，又提起阮娇娇的事情，“阮四姑娘当真是昨天出的城？这帮混小子没为难姑娘吧？难民们没打扰姑娘吧？”
阮娇娇心中咯噔一下，猜测或许县城里发生了大事，昨天还是严格管控的状态。
阮娇娇深吸一口气，道：“没有，我躲在马车里头出去的。”
“马车？谁家的马车？你们家这马夫方才可说，四姑娘是一个人出去的。”
阮娇娇道：“我在路上遇见车队的时候，是一个人，颂爷自然觉得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外头似乎有推搡的脚步声，颂爷“哎”了一声。
阮娇娇听见声音，蹙起眉头，想开窗掀帘看，车窗却先她一步被人从外头打开。
是古通一，鼠目精光四射，镶嵌在他那张肥得五官都往居中挤的脸上。
“那四姑娘是搭谁家的马车出去的？”
阮娇娇定定看着他，不敢将视线移开或是有半分动摇，免得古通一看出端倪。
可好像是这样的直视，叫古通一察觉出了破绽，嘿嘿笑了一声。
“四姑娘——”
“阮四！还真是你在这儿？！”
怒气冲冲的声音，伴着马鞭隔空用力一抽。“啪”一声，将古通一的话打断，也叫古通一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古通一的腿又是两条伤腿，这一退，不利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一声。
周遭的官差赶紧来搀他，又因为他的体重废了老大的劲，有瘦弱的官差反倒还被古通一拉得扑跌在他身上。
一时间哀嚎声、斥骂声，还有怒气冲冲连声怒喝“阮四”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阮四！”
车窗前扑来一个人，五指用力一扣车窗沿，泛白的指关节显露出难平的怒火。
“阮四！”
阮娇娇愕然，“聂老板？”
聂弘深？
他要干什么？
“阮四，你好，你真好啊！”
聂弘深咬牙切齿，脸腮都鼓起一块。
“你昨天借我出城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只要我帮你出城，你就把丝织集的出版交给我。你倒好，出了城，从我车上溜了下去，你这会儿怎么还敢回来？！”
阮娇娇握紧了拳头，摸不清聂弘深的用意。
他在帮她解围，打消古通一的怀疑。
可是为什么？
她二哥跟她说的，秦不理摸排出的潢县内奸名单里头，可有聂弘深的名字。
古通一已经被人扶起来，站在两三步开外，不敢靠近聂弘深的忌惮模样。
“啊！是了！昨天聂老板确实有出城！因为……因为都是熟人，所以我们也没有查他的车。”
有个官差道。
古通一装模作样，想说话，聂弘深转头看他，许是冲着阮娇娇的锐利目光转到了他身上，惊得古通一差些又往后倒。
“你……你要干什——”
“知县大人在这儿就好了！”聂弘深冷笑轻哼两声，“草民要告阮家四姑娘，欺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