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寻音身上的衣裳还没穿好,香肩露着,没被遮挡的白皙肌肤上,缀着如红梅一样盛开的点点血痕。
她没费心拢好床帐,床帐那道缝之中,阮娇娇还能看清里头那男人的手背。
隐约的,还能看到他**的肚腹。
比起那结实又分明的腹肌,阮娇娇更在意他手背上的疤。
还有他粗壮的手指,粗糙的茧子。
“四姑娘?”曲寻音一边笑着,一边拢好身上的衣服,恍若不觉得阮娇娇那黯然的盯视不礼貌似的,“我还想着四姑娘不来,我明天也得跑一趟呢。”
阮娇娇的耳中嗡嗡响着,眼里只有那手背有疤的,**的男人。
秦江……
是秦江吧……
不是说他去了北长港么?
不是……只要一个女人就够了吗?
“四姑娘?”
曲寻音笑着,挡到她前头,也将她惊回了神。
“四姑娘的脸色不太好,怎么?是病了?”
曲寻音的身上仍是香气四溢的,可是这浓烈的香气之中,夹杂了一些……一些阮娇娇说不清楚的味道。
一些像是秦江身上才有的味道。
能叫她想起海水的味道。
“不,不是。”阮娇娇勉强笑着,顺从曲寻音的意,走到桌前摊开的花样前。
这个角度,能从床帐缝隙里看到那男人的胸膛。
胸肌鼓起,上头还有的伤疤,阮娇娇见过的。
在秦江身上见过的。
阮娇娇咬住下唇,强忍住了心里翻涌上来的不适,和疼痛,眨掉眼前的模糊,看着曲寻音在纸上游移的纤纤细指。
“这儿,我想再加一朵花,芍药或是红梅,都成。颜色鲜艳些,最好红似血……”
阮娇娇木木然看着曲寻音的手指,呆呆听着曲寻音的话。
她说的什么,她其实也不是很能听得进去,只会木然应和几句。
脑子里不断闪现的,都是秦江的手背。
被烧伤后留下的那一块疤是圆的,和他手背的古铜色区分得尤为明显。
在陇南城的时候,她问过他这伤是怎么来的,他那时候神神秘秘笑着,也不说话。
她不会认错的。
应当……不会认错的。
“曲寻音。”
床帐一头,传来一声闷哼,低醇的一声呼唤,随后传来。
阮娇娇心头一惊。
这声音,不会有错了!
阮娇娇心头慌乱,颈子好像都僵硬住了,生怕秦江掀开床帐走出来,怕得连双手都在颤抖。
可他若真的走出来了,她能做什么呢?她不是他的妻,连个心上人都算不上,不能狠狠扇他一耳光,斥责他来花楼取乐。
原来那天在花楼前头见着的,真的是他吧?和曲寻音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
真的是他。
“死鬼醒啦?!你先别出来,这儿有个小姑娘,你没穿衣服,别吓着人家。”
阮娇娇听见曲寻音笑着道,声音柔媚,风情万种。
“你……”**的秦江似乎对她的安排不满。声音都是从后槽牙中紧着咬出来的。
不满什么?因为她的打扰,叫他不能继续和曲寻音厮混么?!
“我……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