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和热水很快被抬到这间房来。
说起来,这间房还是先前阮娇娇治疗的那一间。
层层纱幔随风飘飘****,灯火微弱,也随着飘**的纱幔跳动。
吴遂带着人给房里的浴桶放水的时候,多事的眼神不住打量秦不理,又溜到背对着他们的阮娇娇身上,戏谑又暧昧。
秦不理只当是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一双握紧的拳头却微微颤抖,泄露他的心绪。
娘的,上阵杀敌都没这么紧张。
“秦江,我在外头等你。”
秦不理一愣,又哂笑自己一声。
他刚在多想什么呢?人家可是一个娇娇羞羞的小娘子!
“嗯,我洗好了叫你。”
这话出了口,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又好像没有不太对。只是秦不理看着阮娇娇爆红的耳垂,才觉得好像似乎是不太妥当。
“你……你发里也有血,你……你得……”
背对着他的阮娇娇像一只急于逃离的颤颤巍巍的小白兔,连侧头都没有
这话对,他发里也有被溅上的血,凝结成块之后,确实得用热水化了,再慢慢洗干净。
但……
秦不理眼珠子一转,尽量诚实道:“我抬不起手,够不着,背疼。”
“我……我可不能帮你洗……”
阮娇娇后悔刚才心软跟他来,答应他要缝合伤口了。
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女子,怎好给不是丈夫的男人洗擦身子?
秦不理唉声叹气,“无妨,我叫吴遂那些粗手粗脚的来给我洗。到时候扯痛我头皮,搓伤我后背……”
话到最后,秦不理有意等着,等阮娇娇松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调戏一个单纯的闺中女子做什么。
没考虑过后果,也不打算考虑后果。
“秦……秦江,你叫他们把水抬到水井边去吧。”
秦不理一挑眉,随即明白了。
房中不行,幕天席地的可以啊。
水井边会有人跑去看,到时候只消说阮四姑娘心无城府,为受伤的救命恩人做一个举手之劳,也不算辱她清誉。
秦不理照办。
可苦了吴遂几人,适才刚要歇下,和阮家那几个视力他们为英雄的小婢女插科打诨一番,说不好就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又被秦不理叫了回去。
好在几人吭哧吭哧将浴桶整个抬到水井边,这一身蛮力又叫阮家那几个少不更事的小婢女都惊羡惊叫起来。
秦不理交待他们莫要轻浮之后,乖乖坐在阮娇娇搬来的矮凳上,任凭自己一头随意扎的头发被阮娇娇解开,热的水当头缓缓淋下来。
她很仔细,很小心地以指梳开他的发,碰到血块已经凝结的地方,用热水慢慢淋着,很有耐心地搓开那块污糟,然后再将他的长发梳顺。
秦不理感受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竟有那么一段时间头皮发着麻,享受着这又舒服又叫人痛楚的折磨。
她轻慢对他,小心翼翼,怕弄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