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倒吸一口气,实在已经瞧不清眼前景象。
她知道他能做到,他把她从火场带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他安排人、吩咐人,那些人穿着和阮家奴仆无异,还不止一个。
他甚至可能跟老许也有合作。
“听到了吗?说话!”
阮娇娇哪里还说得话?不等秦不理放开她的下巴,她的身子就已经往下瘫软。
迷蒙之中,好像听到有人骂了句脏话。再过了一会儿,身子一轻,脸触到一片冰冷。
粗糙而僵硬,像是地面。
再紧接着,有人大呼小叫,来搬弄她。
阮娇娇费力,睁眼瞧见先前那个弄脏了她桌上不了的丫鬟,心中竟然没有得救了的松懈,反而是惊惶起来。
“你也知道你府里有我安插的人手。”
她想起那个叫秦江的说的那句话。
这府里,谁能信,谁不能信呢?
若是这丫头也是他的人呢?
阮娇娇推拒了那丫头一下,但到底还是敌不过软绵的四肢和发昏的头,五感一闭,彻底昏死过去。
后院,树上。
戈青蹲在横伸出去的枝丫上,饶有兴致地将在阮娇娇门口跑进跑出的奴婢们看着。
几个护院站在远些的地方,一副严阵以待样。
“啧,将军,你说阮家是不是真的没钱?请的护院没脑子也就罢了,连眼睛也是瞎的?”
他们只消抬头,就能在茂密枝叶之中瞧见他们二人的啊!
他们明明没有藏得多好。
戈青又啧了一声,没得到回应,转头去看站在他身侧的秦不理。
秦不理神色淡然,嘴角紧紧抿着,看着下头。
阮娇娇正被人从房里背出来,背她的是边军老将许镇北,旁边伴着的是阮父阮宏放。
戈青一愣,“嗯?怎么?这是要背到医馆去?这么严重?”
瞧这十万火急的样子,阮家这四娘子这回是被他家秦将军吓得不轻啊。
“秦将军,何至于此——”
“啊”字感叹词没出声,因戈青瞧见了秦不理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死紧。
啧,又心疼人家,又要搞人家,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听翠翠说,这阮四姑娘的身子可不太好,吓一吓,命可能都会没了的那种。”
戈青啧啧出声,瞧着一众人马在阮府里就上了马车,马车在阮府里就疾驰起来。
阮家家大业大,府苑自然也大,这阮四姑娘的情况,看来真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了。
戈青眼风小心扫向身后的秦不理,秦不理面无表情,低头看他。
“翠翠中的是什么毒,查清了?”
戈青差些被他这眼惊落枝头,摸摸鼻子,“还没,吴遂在那儿呢,扮好身份进去了。阮家二爷也在。”
说起这阮家二爷,戈青又蹙眉,“将军,你说是不是翠翠昨晚夜探书房,得知了阮承泽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怎么寸步不离守着我们家翠翠?”
秦不理连看他一眼都懒得,“你不在阮承泽那儿的密室钥匙,跑回来做什么?”
戈青更是悻悻。
“可别提啦,那阮二爷跟人精似的,我再待下去,可就要被他识破啦。更何况,他哪儿有阮四姑娘可爱?阮四姑娘跟天仙似的,啧啧,将军,不是我说啊,您要是不会用美人计,不会怜香惜玉,何不如换我来?今天阮四姑娘看我也看呆了呢,想来也是喜欢我这样——哎!”
谁知道枝头是怎么断的呢?
总之比麻雀还要吵人的戈青,就这么连人带树枝地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