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那种与虎谋皮的惊悚感,叫人头皮都发着麻。
阮娇娇的下巴在他手上,小巧又脆弱,他只消微微一用力,她的下巴就会被他卸掉。
阮娇娇怕得说不出话,无声垂泪。
看见他眼底又是一片浓郁的烦躁之色。
“说话。”
他这简短二字里满是恫吓,手劲也加大了一些。
这前后陡然翻转的态度,叫阮娇娇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她是哪句话,哪个行为惹恼了他,叫他扯下了他温良的面具,将凶狠的这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我……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下巴被微微抬高,阮娇娇被迫承了他愤怒的气息。
“程半刀来就是为了找阮承泽的密室,你若是不知道密室在书房,带他去书房做什么?”
一字一句,伴着力道,阮娇娇吃痛,泪水连连。
“那……那是他叫我去的……”
天地良心,程半刀用剑胁迫她,叫她带路,明明白白说的是她二哥的书房呀!
“是吗?”
可眼前人并不信。
一刻钟前还温温柔柔给她上药的人,这会儿冷冽狠戾,恨不能将她扒皮拆骨吞到肚子一般。
“你从火场里丢出来的钥匙,是什么钥匙?”
阮娇娇双手无助握着他捏她下巴的手,吸了吸鼻子。
“我……我不知道,是你那天从蜀缎锦里头拿出来的。我把它收到盒子里——”
“你撒谎,我那天从匣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我都看过,压根就没有这把钥匙。”
秦不理的眼越发狠戾,恨恨咬住了牙。
被无端指责,还是眼前这种被人挟持的情况,阮娇娇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
小小的心脏因被这样暴力对待狂乱跳着,泪珠子不值钱似的往外冒,就没有断过。
“是……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阮娇娇喘不上气,想挣脱秦不理的手,那只铁臂纹丝不动,手指像一把铁钳,只差没镶嵌到她下颌骨里。
“秦……秦江,我……我不舒服……”
心悸加重,阮娇娇不管不顾,捶打秦不理的手臂。察觉到拳侧有濡湿,约莫是她将他手上的水泡给蹭破了。
但这人连眉毛都不动半分。
他是人吗?
他大概不是人吧,人都会痛的。
比如她现在,心脏就很痛。
“秦江……”
阮娇娇能瞧见的周遭开始溢出白点。带着灼眼白光的点自四周往她的视野中间聚拢,按照阮娇娇的经验,很快就要形成一大块白斑,全然遮挡她的视线。
曾经瞧见大哥死在暴徒之下的恐惧又再次袭来。
秦不理的脸和当年杀了她大哥的汉子的脸重叠在一起。
“找回那把金钥匙,还有你那块金镶玉。否则,你知道我有的是法子。”
阮娇娇呼吸急促,感觉秦不理凑近了她耳旁,低声威吓。
“你也知道你府里有我安插的人手,你要是敢不从,或是把事情告诉阮承泽,就要有全家被我扔到乱葬岗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