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理只愣了一会儿,将衣袖往下捋。
“小伤,要不了人命。”
“怎么会要不了人命?!”阮娇娇在他面前头一次神色激动,“幺婶家的小儿就是因为烧伤之后处理不及时,死了的。”
秦不理瞧着她愤然模样,好半晌,才低低出声。
“你担心我?”
阮娇娇一怔,撇开头。
方才的激昂霎时烟消云散,她又变回那只垂头搭脑袋的鹌鹑。
“你……你是为了救我,才……才受了这种罪……”
若不是他从天而降,她怕是已经葬身火海。
这等救命的恩情,还不知道要如何报。
“我……我今天去找你,除了想给翠翠找贲木草,也是想当面感谢你。”
“当面感谢我?”
耳畔传来秦不理的轻笑声。
“只是当面感谢么?”
阮娇娇傻愣愣抬起头,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可是拿人钱财给人办事的主儿!
“我……你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让我二哥给——”
“你二哥?”秦不理从鼻里喷出一息,嗤笑出声,眼倏地冷了下来,“你打算怎么同他说?说有人放火烧了他的书房,你恰好被困在里头,我恰好闯进你府中救了你?”
阮娇娇糊糊涂涂,可也想起了他之前说,就算是她二哥问,她也不能说她在着火书房里头的话。
“那……那不然怎么说?他已经知道是有人放的火。”
阮娇娇才不信老许会把蜡烛倒下那套说辞,也给阮承泽说。
她昨夜里看他面色凝重,老许和他耳语良久,分明是已经将有人恶意纵火的消息全都告知他。
秦不理不做声,只是将她瞧着。
阮娇娇觉得不自在,挪了下屁股,想要离他远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见他,总觉得跟之前的他不一样。之前见到的他,总归是温和的,脸上还有笑。
今天的他,看起来满是锋利的棱角,叫她觉得陌生。
不过,本来也没见过几次,说到底,他还是她得提防着对她二哥下手的陌生人。
“我记得之前见你,你颈子上挂着一个玉坠,镶金的,这会儿怎么没有了?”
阮娇娇摸上自己的胸口,那惯常在的金镶玉早就被阮承泽拿走了。
“我……我二哥……拿走了……”
顶着他半眯眼中露出的凶悍,阮娇娇的声音越发小。
但是,好歹能听出一点儿他的意思。
“你……你是想要那个玉坠吗?”
可秦不理不做声,只是定定看她,眉心微微隆起,不知道在忖度她什么。
“你……你若是想要那个,我跟我二哥拿来,再给你?”
阮娇娇小心翼翼,看着秦不理的眼色。
“不是说那是阮承泽书房密室的钥匙?你舍得给?敢给?”
秦不理似笑非笑,就那么看着她。
阮娇娇心中一震,下意识又咬住下唇。
“阮承泽的书房里当真有密室?”
秦不理逼近她,似哄,似逼迫,声音压低,捏住她的下巴,不准她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