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多涂抹几次,若是脚腕肿胀、发热或是发痛,叫你的婢女用热水替你推拿伤处,厚涂这一罐。”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
阮娇娇面上发烫,轻轻“嗯”了一声。
他着急出去,阮娇娇看出来了。
果然,话说完,他连个告别都没有,起身就走。
阮娇娇赶紧趴上身后的窗子,探身出去。
转角处有衣袍衣角一闪,不见了。
阮娇娇又等了会儿,不见秦不理再折返。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要被他杀掉。”
阮娇娇松下一大口气,趴在窗沿嘟囔。
这一日,过得疲累又惊心动魄。阮娇娇到这会儿才觉得全身像被抽了骨头一般,松散无力。
“娇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趴在这里?”
阮娇娇正看着秦不理消失的拐角处发呆,另一侧传来她二哥的声音。
阮娇娇本已经逐渐迷离的眼登时清明起来,起身转头看去,她二哥正挑着一盏灯笼,蹙眉低头看她。
方翠翠跟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地,下巴上好似有个淤青。
“二哥?你……我回来了。”
阮娇娇的视线在方翠翠和阮承泽身上溜了一圈,总觉得二人灰头土脸的,像在泥沙里滚过一轮似的。
“什么味道?”
阮承泽凑近她,仔细闻了闻。
阮娇娇一瞬间就想到,是不是自己身上沾染了秦江的味道?赶紧心虚往后挪。
“是……是药味,我……我刚才进门的时候,脚扭着了。”
阮娇娇不自在笑。
阮承泽大惊,“你受伤了?”
说罢赶紧拉着方翠翠进房。
“伤在那只脚?严不严重?叫大夫来了没有?这是什么?”
最后一句,阮承泽问的是被放在一旁的两个罐子。
秦不理留下的罐子,里头装着的说是边军的跌打损伤药。
“是药膏。我……我回来的时候,路边有人在卖这个,我就买了。恰好……用上了。”
阮娇娇结结巴巴,又笑得心虚,冷汗都要湿透背后的衣服。
她不惯跟家里人说谎,但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下意识隐瞒了秦不理的事情。
“药膏?”
阮承泽取来,打开一闻,“还真是你身上的味道。你就用了这个?能有用么?”
阮娇娇点头,“有用,有用的。”
秦不理一轮上药揉搓之后,她的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这是边军用伤药,效果奇特。”方翠翠在旁道,声音平平。
阮娇娇心中一个咯噔,看向灰头土脸的方翠翠。
她怎么知道?
同她一般疑惑的还有阮承泽,手里的扇子轻轻打在另一手的手心,状似揣测。
“我爹以前是边军,托人寄回家的东西里有这个,所以我知道。”
方翠翠迎着兄妹二人探究的目光,大方解释。
“那既是这样,你脸上的伤用这个也能好?”
阮承泽冷笑一声,将罐子丢给方翠翠。
方翠翠稳稳接住,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