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响之后,还跟着连续的“咔哒”声,但都十分轻微,没有第一声来得大声。
机关。
这是阮娇娇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就只见得秦不理面色一凛。
阮娇娇好像看到那木板中间,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弹起。
还没看清,秦不理便极快转身,将木板一丢,并将她另一侧已经卷起的蜀缎锦抽走。
阮娇娇眼前的视线被秦不理全然遮挡住,只看到秦不理以那匹蜀缎锦做鞭子,迅疾打着什么东西。另一手还护着身后的她。
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响,院子一角的破旧水缸突然“啪嚓”一声,裂了,里头的陈年积水流了一地。
看得听得的这些不过是在眨眼间,阮娇娇还在错愕中,叮当的声响停了。
秦不理也停下了动作,但挡在她身前的身形没动,方才那暴起的戾气也没有消散。
阮娇娇胆战心惊,瞧着他贲张的肩背。
“那……那是什么?”
阮娇娇嗫嗫出声,一只手忍不住搭上秦不理结实的肩背,想从他身旁探出头去看。
“别动。”
秦不理低喝一声。
阮娇娇便乖乖地,不敢再动。
秦不理手上有个什么动作,阮娇娇只知道他甩了个什么东西出去,有个打在木头上的结实声响,然后他身形再一动,往旁微微侧身,手上就接住了什么东西似的。
饶是阮娇娇没看到,也能从秦不理身上辐射出来的谨慎戒备感觉得到,那些应当是能要人命的暗器。
阮娇娇搭在秦不理背上的手不自觉攥紧,捏住了秦不理的衣服。
秦不理又打了个东西出去,这一回,没有叮当声。
秦不理一手绕到身后,轻轻握住阮娇娇的手,拿下来。
“搂紧我脖子。”秦不理低声道,没有回头看她。
阮娇娇发怔,“什——”
秦不理已经绕手到她腰后,将她轻松一提,抱起来。
阮娇娇无措一瞬,立即搂紧了他的颈子。
像挂在他身侧的一条腊肉。
阮娇娇眼前是秦不理紧绷的下颌线,“秦江”两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他看起来很紧张,是性命攸关的紧张,她不敢出声惊扰他,也不敢不顺从。
“在这儿乖乖坐着。”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秦不理将她放下后,深深看她一眼,拎着那匹卷起来的蜀缎锦走出去。
阮娇娇看得心疼。
心疼蜀缎锦。
都已经被绕成一根粗麻花了。她还看到上头细小的光,像针。
不一会儿,院中又传来叮当声响,还有布匹破空声。
阮娇娇听得心慌,不知道那人在外头会不会被这些暗器伤到。
是谁给她交的这么一匹蜀缎锦?在布匹全数展开之后,木板芯之中的机关会在触碰之后被启动?
她不曾与人结过怨,哪里来的仇家?
过了许久,秦不理才进来,面色稍霁,走到她跟前将弯腰将她往肩上一扛,阮娇娇又被他带了出去,还是放在石桌上。
被打开的木板芯,也被秦不理捧着,递到她面前,叫她看。
木板芯当中翻起的那一块,一尺长,四指宽,已经被秦不理全然掰开了,露出其中的玉石金器来。
“里头有一双银镯,这一匣子东西没有毒。”秦不理道。
阮娇娇困惑翻拣里头的东西,都是样式老旧的首饰,不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