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便是进城看房子去了,如果好就写了契书租下来。
让魏楹和魏权两兄弟住下,再拨几个得力的下人过来伺候。
皇帝倒真有心赐下宅子,可是皇城附近没有属于朝廷的宅子空着了。
总不好叫人给魏楹腾吧。
远了的就没有必要了,远的魏家自己还有一栋小宅子呢。
是当年沈寄和魏楹成亲的时候购置的新房。
所以,沈寄决定先来租间屋子住着。
虽然,按魏楹的品级租房子住有些丢脸。
可他们家的大宅子是如何卖的尽人皆知,也就无妨了。
今儿是嫁给崔大掌柜二儿子的季白陪着沈寄来看的房子。
看过后沈寄觉得比较满意,她便去找了中人写契书交订银了。
“奶奶,都办妥了。回头我再让人来拾掇一番,爷和小爷就能住进来了。”
“行,那就有劳你了。”
季白道:“奶奶跟我还这么客气。”
“你如今可是崔家二少奶奶了,我当然不能不客气啊。”
季白挽住沈寄的胳膊,“没有奶奶,哪有我们几姐妹如今的好日子啊。”
“日子都是人自己过出来的。”
若不是这几个丫头被收服后对她都是一心一意的,她也不会费心给她们张罗婚事,张罗赎身。
让她们的孩子可以读书,将来考科举。
她为她们做了这些,挽翠等人自然感念在心。
本来上次魏府出事,她们准备倾家荡产也不能让沈寄几母子受罪。
没想到那事儿竟然雷声大、雨点小的就过去了。
所以这次沈寄要过三十的生辰,她们便都成了小芝麻的得力帮手。
就连流朱都从扬州府赶来了。
因此,沈寄着实是过了一个很舒心的生辰。
不过,生辰过后,早有预料的魏楹起复一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如今朝堂上正是用人之际,他自然是躲不了多久的清闲。
这次他回朝廷,果然是领了虚位数月的吏部侍郎一职。
如今,凌先生已经是凌相了。
圣旨到了温泉庄子,沈寄便打点着和孩子们一起,把魏楹送到了租下的小院。
小权儿也自行搬了过来,一见面就和侄儿、侄女玩闹上了。
魏楹摇摇头,“你还说他稳重了。”
沈寄摸摸鼻子,“在外人面前稳重多了,毕竟才十五岁嘛。”
一边又想到和小权儿差不多大小的阿隆,忍不住便是一声叹息。
于是沈寄对魏楹道:“我想去芙叶那里看看。”
虽然身上有孝的人家不能出门,但沈寄作为至亲上门探视自然是可以的。
魏楹点点头,“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不是还要道吏部去一趟么。我自己去行了。”
魏楹换了差使,按例是要到吏部登记一下的。
而且他本来就是到吏部任职,今天先去和同僚打个照面也是好的。
沈寄看小芝麻带着人在张罗魏楹的东西,便交代了她几句。
打算自行往芙叶府上去。
小馒头便要跟,沈寄摸摸他的头,“让管孟叔带你们哥俩和小亲王到街上逛逛吧。姨母家丧事过去不久,你们不好去那边打打闹闹的。让你们规矩坐着,我估计你们也坐不住。”
“好吧。”
小馒头跟沈寄讨了零用钱,便挥手送她出门了。
沈寄到了芙叶府上。
芙叶原本是很张扬的美人,如今也完全张扬不起来了。
而且眼瞅着保养甚好的人一下子就老去了几岁,看着比沈寄大了五岁不只。
如今这整座府邸都没有什么生气。
给孕妇调养身子的补品,这几个月流水价的往府里送。
西陵使臣也送了不少,还让他的夫人时不时来给西陵公主请安。
太医说‘公主胎像不稳’,需卧床保胎。
她每每便不能久留。
只是这个日子,芙叶一家三口过得实在是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可身上有孝又不能出门,不然沈寄真想把下巴都瘦尖了的丹朱带回去,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芙叶拉着沈寄道:“小寄,我、我求你件事儿。”
沈寄心头叹息,说道:“你说吧,我要是能办,一定不会推迟。”
“我自己无所谓了。可是阿隆跟丹朱,我真的很怕他们受那个混蛋的连累。”
“不会吧,怎么说你们母子三人也是穆王爷仅存的血脉了。不能把你们和一般细作的家眷处理吧。”
“父王去的太早了,而且我同皇上的关系也不太亲近。他的余荫怕是到我这里就止了。皇祖母也不在了,他们体内还流着一半东昌的血呢。小寄,你帮帮我吧,你去求求皇兄,让他放过阿隆和丹朱。我求求你了!”
说着话芙叶竟然作势要给沈寄跪下。
沈寄赶紧抱住她,“芙叶姐,你别这样!我、我去就是了。”
要去见皇帝,自然不能大喇喇的就去那处小院。
那里毕竟连着皇宫,沈寄也不敢造次。
于是请了在这里看守的宫中的人给小多子总管带话。
两刻钟后,便有人在芙叶的后门接了沈寄过去。
皇帝自然是知道她的来意的。
直接道:“你告诉芙叶,只要事情没有泄露,朕将来可以网开一面。可是那东昌贼子的儿女,要再享荣华富贵却是万万不能了。”
沈寄喜道:“只要能保住命,其他的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