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朝花嬷嬷看了一眼,花嬷嬷立刻出去,叫女使从小厨房端了一碟子酱菜和一个馒头来,放到绘儿眼前。
绘儿看到食物,再也顾不得其他,忙狼吞虎咽起来。
“他是谁?有什么特征?有没有和你透露过什么?还有,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许遵站出来,盯着绘儿吃完食物后问道。
绘儿胃里有了食物的填充,人稍稍有了些力气,能正常回答问题了。在柴房关着的这三日里,她想明白了一些问题:若是死在这儿,她连见家人一面的机会都没。若是坦白能从宽,至少还能见家人。这些深宅大院里的腌渍事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爹当过兵,会些拳脚功夫,他说,弟弟瘸腿,我娘又病弱,只能我来保护家人了,所以教过我。至于他...”绘儿眼神迷茫,努力回忆着关于那个人的一点一滴,“他挺高大的,声音很粗,没和我说过什么,只说许公子得罪了人,有人想了结他,让我趁机行事。”
纪氏听罢,看向许遵,许遵眼眸一沉,似乎在想,自己到底得罪过什么人。
“你再仔细想想,你和他在一处时,他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是什么特殊的习惯?”许遵又问她。
绘儿想了想,突然眼底一亮,“他曾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好似在确认着什么,说过什么...其实也不太像...”
其实也不太像?
许遵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院子中见到绘儿,她踩着椅子,正在修剪树枝儿,自己看了好一番,原因是她的身段颇像桑云,有着一种康健的、富有生机的,区别于其他弱质女流的体态。不过,当她转过脸时,自己便有些失望,因为她的相貌并不太像。
若是自己的想法属实,那这名神秘男子认识桑云?甚至,他知道自己与桑云关系亲近,还能看破自己的一些喜好,这才找到绘儿,拿捏自己。
许遵想到此,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自己的喜好如此明显么?到底什么人能揣测出这些?
“他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习惯,除了...喜食生肉,或是直接在火上烤一下就拿在手上吃的肉。”绘儿又道。
“什么肉?”许遵眯起眼睛。
“兔肉,雀肉什么的。”绘儿不知道许遵为何问这个,但话都回到这个份儿上,她不如有什么说什么了,也顾不及被神秘男子知道自己出卖他后,能有什么后果了。
若是下场都是死,她就当眼下活着的时光,是自己挣来的。
兔肉?雀肉?猎人在山中打猎,喜食这种肉,汴京城的百姓就算爱吃兔肉,也不过打个牙祭。至于贵族们,吃生肉,那也只吃新鲜鱼脍。根本没人会逮着兔肉和雀肉生吃,或是只烤着吃。
等等...若是当兵者,尤其是底层士兵,平日里出去抓野兔、打野雀,没有合适的烹煮工具和场地,拾一堆柴火,烤了吃或是生着吃,倒是常有。
这个男子...是当兵的?
蔡思学也是死在当兵者的手中。
原本毫无联系的事儿,突然连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