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各国失算(1 / 2)

虞国的外籍劳工家书,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大明联邦各国激起层层涟漪。这些信件没有华丽辞藻,只是平铺直叙地记录着每日工时、饭菜分量、工资数额,以及"受伤后有人送医孩子能免费上学"等细节,却比任何宣传都更具穿透力。

明国江南的纺织作坊区,一封被传阅得边角起皱的家信里,曾在虞国铁路工地务工的张顺写道:"这里每天干十小时就准点收工,工头从不打人。上月我的腿被砸伤,工厂不仅给治伤,还照发工资。食堂顿顿有菜,偶尔还能吃上肉,比在家里强多了。"

读信的纺织女工们沉默不语,她们每天要在纺机前站十四个小时,稍有疏忽就会被监工用藤条抽打,午饭只是两个冷窝头。

宁国都城的贫民窟里,渔民王老五把儿子从虞国寄来的汇款单贴在墙上。单子上的数字清晰显示:扣除食宿后实发三千二百元,附言栏写着"已存银行,够家里盖房"。

邻居们围着看时,有人算了笔账:宁国码头搬运工干一个月,除去欠账,能带回家的不足二千元,还得看工头脸色。"听说虞国的码头按装卸量算钱,多劳多得,没人敢克扣。"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人群里响起一阵叹息。

这些信件的传播路径远超官方预期。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他们才知道虞国并不是那些留学生口中已经被妖魔化的国家,而是文明的灯塔。联邦各国的底层民众第一次发现,原来日子可以是另一种过法——劳动有边界,付出有回报,尊严不需要用下跪换来。

更具颠覆性的是信件里若隐若现的制度细节。洪州草原的牧民收到儿子来信,信中说"虞国的牧场归集体所有,按劳力分配草料,再不用给牧场主交三成租子"。

扬国的佃农读到"农庄的收成除了留种子,剩下的按工时分,谁家干得多谁分得多"时,握着锄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这些描述与他们世代忍受的盘剥形成尖锐对比,让"公平"二字有了具体的轮廓。

思想的种子早已埋下。几年前朱昭熙推动的"理论输出计划"曾被联邦各国视为"无害的学术交流"。

《货殖通论》在联邦图书馆公开借阅;《无产阶级组织建设指南》作为"社会学研究资料",在大学的阅览室里积灰;朱昭熙关于"劳动者联合"的演讲稿,甚至被越国的报社当作"异闻趣谈"连载。

当时的六国权贵普遍认为,这些理论是"空想的书斋学问"。越国首相在议会辩论时曾嘲讽:"虞国那套只适合小邦寡民,越国的商业繁荣靠的是自由竞争,岂能让泥腿子们抱团闹事?"宁国皇帝则批示:"民生贵在安分,此类书籍不必禁绝,百姓自会知难而退。"

他们低估了理论与现实的化学反应。当信里的"虞国故事"与书本上的"组织方法"相遇,底层民众开始自发行动。

越国的纺织业中心,三名读过《无产阶级组织建设指南》的染坊工人,按书中"细胞式组织法",以"互助会"名义串联起二十七个作坊的工人。

他们约定:统一拒绝超时加班,发现克扣工资就集体停工,用"轮流值勤"代替"聚众闹事"。三个月内,迫使十二家作坊将工时从十四小时减到十二小时,虽然离虞国的十小时仍有差距,却是前所未有的突破。

明国的煤矿区,矿工们借鉴"虞国工会模式",选出五名代表与矿主谈判。他们拿着《货殖通论》里"劳动价值论"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