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四胡同那儿,没多远,几步路就到了。”
“欸!”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的又问,眼睛瞪得溜圆,
“你们院里是不有个叫许大茂的,也在轧钢厂上班?戴个眼镜,看着人模狗样的。”
“没错儿。”何雨柱被问的又是一愣,眉头皱了起来,
“你咋会认识他的?那家伙可不是啥好东西!”
“那就是了。”李秀娟点着头的道,语气里带了点不屑,
“那人上周三那天堵在我们厂门口,说您跟寡妇不清不楚,满嘴胡吣;”
李秀娟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地说,
“周五又来,说您三天两头打架,还说您就是个切菜的杂役,没多大本事。”
她忽然笑出声,带着点嘲讽:“他说您偷食堂东西时,我就知道这人不靠谱——
我十六岁进车间,什么样的人能打交道,什么样的是搅屎棍,
心里还是有数的,门儿清!”
何雨柱的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正想辩解,
却被她按住胳膊,那手软软的,带着点温乎气。
“那天他跟我叨叨时,我就琢磨,”李秀娟的目光落在湖面上泛着涟漪的水波,轻轻说道,
“一个大男人,背后嚼舌根编排街坊,八成是自己心里龌龊,见不得别人好。再说了——”
她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亮闪闪的,“能让这种人记恨的,多半是个好人。”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跳,像揣了只扑腾的麻雀,扑通扑通的,快跳出嗓子眼了。
“何师傅,”李秀娟把辫子往身后一甩,动作利利索索的,
“我觉得您是个实在人,靠得住。”
临走时,李秀娟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叮嘱,语气挺认真:“对了,
那许大茂可不算个好人,满肚子坏水,您往后跟他打交道的小心着点,别让他算计了。”
何雨柱望着她轻快走远的背影,手里的苹果还带着微凉的潮气,
忽然觉得这春风里都裹着点甜丝丝的味道,比那糖火烧还甜,还让人心里敞亮。
日头高过屋顶那会儿,易中海打穿堂门钻进中院。
院里薛小凤刚把浆洗好的的确良衬衫晾在铁丝上,蓝底碎花的料子让风掀得扑棱棱响,
袖口还沾着被服厂特有的蓝靛渍。
棒梗正蹲在石榴树下擦自家那辆被保养的很好的自行车,身后石桌上放着个帆布书包,
红漆印的“好好学习”四个字倒还鲜亮。
贾晨带着俩妹妹小当和槐花,蜷在门廊的竹椅上,
手里捏着水果糖纸折的小船,咯咯笑得跟檐角的风铃似的。
易中海瞅着这光景,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是该欢喜孩子们过得安生呢,
还是该难受骨肉就在跟前却不能相认?正犯嘀咕的工夫,脚底下跟长了眼似的,
不知不觉就挪到了棒梗跟前。
棒梗耳朵尖,猛地抬起头,瞧见是易中海,举着沾了机油的抹布噌地站起来,
咧嘴笑道:“一大爷!您老这悄默声儿的,跟猫似的站我跟前,吓我一跳!”
自从贾张氏母子没了后,易中海两口子这几年对贾家几个孩子照拂得很,
棒梗对他自然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