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春念人闭目趴在床上,侧脸陷在灰色羽枕中,眼尾残留情潮初歇的痕迹,凌散的长发掩隐着一截脆弱的白皙后颈。
满是男人身上奢贵气息的深色雁羽被搭在她雪背上,半遮半掩半幅微微随清浅呼吸起伏的蝴蝶骨。
花洒声停了。
她缓缓掀开眼,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那个刚走出浴室的男人。
沈朝生披着黑色浴袍,满身欲色还未完全散去,慵漠糅合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与危险。
未干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的微光,顺着胸腹分明的肌肉往下,人鱼线伸延,展露着原始且极具侵略性的成熟男性魅力。
他走到床边,俯身在她饱受蹂躏的唇瓣上亲了亲,低望她情靡虚软的美眸。
“不舒服?”
嗓音低沉依旧,却比之前多了一丝纵情过后的醇哑。
他这样问,春念人不免想到刚刚被他翻来覆去的索取,任她如何落泪求停他也无动于衷。
心生恼意,不想看见他,转脸深埋枕里。
沈朝生笑声震动胸腔,坐在床边,手探进被中,温热的掌心贴住她腰际缓慢揉按。
“饿不饿?”
他问,性感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缱绻暗沉。
“你从美术馆直接过来,一定没吃东西。”
他不提还好,一提,春念人才察觉胃里的空茫,老老实实地点头。
沈朝生笑了,另一只手拉开床头柜,拿出一支药。
“先上药,上完药带你去吃饭。”
春念人刹那惊怔,双手死死紧攥压住被子边缘,十个纤长手指崩得紧紧。
说不清是惊慌更多,还是羞愤更多。
一想起事后洗完澡,沈朝生用毛巾帮她擦拭的时候的检查,她从耳根到脖颈迅速漫上一层薄粉。
“我没有受伤,不用了。”
他留在被下的手掌在她皮肤上移动,带起一阵酥麻,她敏感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稍稍分开的间隙,他低声哄道:“乖,肿了,一会儿就好。”
沈朝生帮她上完药,换好衣服,稳稳将她横抱在怀里。
客厅全幅景观玻璃窗外正是华灯璀璨。
星点奢光映进春念人眸底,显她眼尾那抹湿红越发艳潋。
餐厅长餐桌一端已摆晚餐,鹅肝金钱鸡,黑猪叉烧,花雕蛋白蒸蟹钳,红烧官燕,花胶汤热气腾腾,一看就是嘉麟楼送来的。
他把她安置在座位,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自然而然地将花胶汤挪到她面前,又将她惯常爱吃的叉烧夹到她碟中。
这些照顾她口味的习惯,出现在沈朝生身上,任谁来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春念人安静地吃着,味道是地道的港式。
沈朝生吃得不多,更多时候是在看她,眼神慵贵又专注,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看我做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问。
沈朝生唇角牵着一丝笑,她不知道她吃到很合口味的东西,眼中的神采很生动。
饭后,没有回房间,沈朝生抱着她走上二楼露台的封闭式玻璃房。
外边风声已经有了冬日的冷清,但室内足够温暖。
视野极开阔,夜幕下的深水湾波光粼粼,远处南丫岛的灯火如散落的星子。
黑色真皮沙发上,沈朝生从身后拥住她,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将她整个笼在自己的气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