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熊少说四百斤!”
林德生倒抽一口冷气,旱烟袋在手中微微发颤,烟灰簌簌落在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
林晓峰解下腰间麻绳,眉头拧成疙瘩:
“先捆住它四肢!福子、青山,你们从两侧包抄;狗蛋,带二柱子守在路口,熊要是冲出来,赶紧放鞭炮吓它!”
众人依言而动,麻绳摩擦的“沙沙”声与棕熊的咆哮交织,惊得树梢的寒鸦“扑棱棱”乱飞。
当麻绳套住熊腿的刹那,棕熊突然暴起,熊掌擦着林福耳畔扫过,带起的劲风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
“小心!”
林青山挥起撬棍猛击熊头,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棕熊吃痛,轰然倒地,陷阱周围的冻土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众人累得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白气。
林晓峰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盯着陷阱犯了难:“这板车根本装不下,得把熊吊起来拖着走!”
他解下牛皮子弹带,将几条麻绳结成粗索,一端套在板车辕木上,一端系住棕熊脖颈。
返程的路堪称一场噩梦。
板车在崎岖山道上颠簸,绳索绷得笔直,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
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调整绳索。
林德生拄着拐杖在旁指挥,沙哑的嗓音混着呼啸的山风:“往左!再往左!车轱辘别卡进石缝里!”
行至陡坡处,板车突然失控下滑。
林晓峰眼疾手快,将猎枪枪管插进土里,火星四溅。
“都过来帮忙!”
他嘶吼着,虎口被震得发麻。
众人扑上前去,肩膀抵住车辕,粗重的喘息声中,鞋底在冻土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在生存的重压下,人性的坚韧与团结迸发出惊人力量。
当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时,终于望见了村口的老槐树。
“到啦!”
狗蛋挥舞着破棉袄,小脸冻得通红。
村民们闻讯涌出家门,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熊比牛车还大!”
“这下过年能吃上肉了!”
林德生抹了把额头的汗,赶紧把狗蛋叫到跟前:
“蛋子,快去喊大海来!就说队里有要紧活儿!”
狗蛋应了一声,撒开腿就跑,棉鞋踩在冻土上“咯吱咯吱”响。
不多时,屠夫林大海扛着明晃晃的杀猪刀赶来了,刀身还沾着早上杀猪留下的血迹。
他围着棕熊转了两圈,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
“好家伙,这辈子还没杀过这么大的玩意儿!”
说罢,他先用粗麻绳缠住熊嘴,防止它暴起伤人,接着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找准熊的颈动脉。
他手起刀落,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在一旁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花。
随后,他熟练地用长刀划开熊皮,分割骨肉,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咔咔”的声响。
在生产队仓库前,林德生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大伙儿听好了!这熊肉一半分给村里各家,按人头算,一家三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