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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杰利·查拉图事件簿(十一)(1 / 2)

杰利·查拉图事件簿——十诫法板

……

发生在霍纳奇斯山边的那场战争改变了太多太多。

无数的命运因那天寥寥几人所做的决定而逆转,无数将要诞生的未生者在那一刻彻底失去了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可能,无数本该死去的魂灵得到了救赎,无数……

壮志凌云、殚精竭力、鞠躬尽瘁,却未死而后已。

反抗的领袖最终向不可反抗的强权妥协,他深刻认识到世上不可为人力所改变之物的存在,也预见了违背大势的代价,更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他曾生活在一个美好幻景的末期,他亲眼看着那污浊的泡沫越吹越大,只差砰的一声炸醒所有仍试着自欺欺人的蠢货。

幸运的是,他没能看到泡沫的终局,不幸的是,他没能见证“母亲”的离去。

在二十一世纪,人们总说世界上最悲惨莫过于:人存而国死。

可谁又能惨过他呢?

在“母亲”倒下的万年后,他还活着。

失去了国家,失去了血脉与灵魂的寄托,没有人再能看懂他的语言,没有一个人能够真的理解他所思所想的内容,即使是他的儿子,他最亲近的友人,也无法完全理解他。

那个被他视为影子,视为生命中唯一的另一半,能与他在蛮荒的寒风中依偎取暖、互补缺憾的人已经死了。

因怕朋友孤单而留下了一个和自己几乎完全一样的备份,在死前仍放不下心,原本的、最初的,和阿列克谢·索尔仁尼琴这个强装刚强的小人一起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朋友,也已经死了。

记忆、灵魂乃至追忆,他的朋友为他留下了几乎所有能够留下的,但唯独当时的那份冲动也好、狂喜也罢,亦或是悲伤,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朋友的死,也许是害怕了,在众人吹捧中不得不捧起人类皇冠的庸人,走入了那条他过去绝不会选择的道路。

他预见了失败,亦预见了死亡。

他的眼光超越时间的尺度,在万年更万年的之后驻足,发现那里没有自己存在的位置。

那么,便无需纠结了。

祂,拥抱了本质。

他,一个名叫阿列克谢·索尔仁尼琴的男人,准备去死。

……

A不解。

作为二十六圣徒之首,他有资格沐浴神恩,享受天之主的注视,得到众天使的庇护,接触那些最可怖最骇人听闻的秘密。

他的灵肉时刻浸泡在天之主的灵性之中,因此,他能够免去无知,直面天外的敌人。

是的,他知晓真相,能够清楚说出那些环伺地球、虎视眈眈的外神的名字,也明白在不久前的战争中,他们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最后又发生了什么。

这是莫大的恩荣。

这份恩荣不是谁都有资格受用。

秘密并非为他一人敞开,那些寡廉鲜耻昧下恩赐却无法坚定立场的人已经死了,他亲手杀死了所有不能接受这一事实的同僚。

不多不少,十二人。

十二人,一个奇妙的数字,一个命中注定的数字。

就好像命运对他开了个玩笑,在第十二个人的最后一滴血液流干,粘稠的红色渐渐凝固于他变钝的剑刃时,他其实也是茫然的。

他也不能理解造物主的所思所想,无法理清蒙蔽他双目的乱丝,不再像过往一般目标清晰。

他只是依着之前的惯性,不惘、不惧、不乱,盲目地跟随他的主的步伐继续向前。

身为“牧羊人”的他,大多时日里却比无知的羔羊更为麻木。

如机器,如傀儡,是逐光的飞蛾也是失明的猎犬,终日听从一个他已习惯的声音而奔走。

纵使,他心甘情愿。

主说,祂犯下了弑神的罪孽,是擅于盗窃的贼。

全知全能的权柄一直藏匿在世界的深处,不曾有过改变,“混沌海”的涛声潮起又潮落,万年又万年,茫茫玄色上任何一簇浪花所度过的光阴都远超祂浅薄的人生。

在祂之前,还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神,真正的神。

存在于现在已不被世人所认可,荒诞且飘渺的远古神话中的神。

那至高至明的存在名为“上帝”,早在比旧夜更久远的时代就已经流传在一些人类族群口中,也许也降临过大地,遮掩身份行使过的力量,留下了痕迹。

而所谓的造物主,不过祂的继承者。

“一个占据了祂的王座,蚕食了祂的尸体的贼。”

很难形容A先生此刻的目光,他正在和自己对抗,理智与感性,本能与狂热。

正如他相当正确且明了的自我认知一般,这具不曾破损的机器还在延续着惯性,循着他已熟悉了的声音,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每吐出一个音节都耗费了A先生极大的力气,他几乎是在燃烧灵魂来为自己提供勇气。

他做不到任何诋毁他信仰的事,可那最亵渎的言语就出自于他毕生服侍的神像。

“‘上帝’已死。”

又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胡言。

“一度照耀罗马,指引圣者摩西开辟红海的全知全能者已经死去了。

祂的肉体在永恒轮回的战争中粉碎,祂的精神被岁月消磨,失去了睿智,无法再做出正确的判断,亦不能明辨是非。”

A不理解他正在说的每一个字。

这些秘辛在他杀死他十二个同僚后,就自然印入了他的脑海,夜夜闯入他的梦境。

但他也只是看到,就像许多庸碌之辈穷尽半生也不能吃透一本真正伟大的学术著作,A也不能理解这极简洁的判词所代表的意义。

他微薄的想象不能构建往日的宏伟,他不知道什么是罗马,更搞不懂摩西亲手分离的海面今在何方。

可现在,当他的言语进入西里斯·格兰杰的耳中,一抹说不清的光亮从这年轻人的眼底一点点升起时,他又忽然有了底气。

“祂是屠夫、是疯子,是征服者也是毁灭者,是寡德孤王,亦是万军之主。”

在最初干瘪且穿插突兀停顿的念词后,A的语速越来越快。

“因祂的暴行而惨死的文明数以万计,也有无数的世界因祂的光辉而残喘。